谢青鹤大概知道了蒋元娘的想法,摇头说:“大姐姐,妻杀夫,千刀万剐。”
蒋元娘不禁好笑:“抓住了千刀万剐,抓不住么,呵呵。”
“也不至如此。”谢青鹤绝不肯让蒋元娘行险。他来处理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就办妥了,要让蒋元娘去办,指不定就成了记入县志遗臭千年的杀夫案,反倒赔上蒋元娘的一生。那又何必?
“此事我自己也能处理。只是此前不知道大姐姐的决断,实在把握不住轻重。大姐姐与他结缡多年,我也不知道大姐姐是不是真的心爱他……”谢青鹤还是得解释一番,以免蒋元娘心中不悦。
蒋元娘心情很复杂,许久才说:“日子过得长了,才知道人活着无非柴米油盐。我在这家里,一无所有。只有他多看我一眼,我才能过得好。只说得上他是否心爱我,可谈不上我去心爱他。”
谢青鹤入魔修行也很少与妇人接触,更没什么机会去听妇人倾诉情爱苦恼。
蒋元娘的处境他能理解,真正听到蒋元娘说起自己的感情生活,他又觉得有些意外。
蒋元娘年轻靓丽,又是秀才公家的闺女,嫁给李常熟做填房,看似蒋元娘吃了大亏。可这世上青春靓丽的女子不少,将正室虚位以待的富户又有多少呢?以至于蒋元娘嫁给李常熟,竟似高嫁了。
李常熟阅历丰厚身家不菲,对付年纪轻轻的蒋元娘不费吹灰之力,蒋元娘靠着他吃喝度日,见识阅历也被他镇压着,从身心到精神都处于极度弱势的状态,她说,谈不上心爱。
如何去爱?拿什么去爱?一无所有之人,贫瘠得连自我都缺失了,哪还有资格去说心爱?
她只是被爱之人。李常熟想爱她,就爱她。不想爱她,她也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