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鱼不可能撒谎。那就是朝廷顾及颜面,将舒景在这件事里的存在感抹去了。
“真人,”鲜于鱼小心翼翼地看着谢青鹤的脸色,“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还得我请他喝一杯酒,谢谢他当机立断斩杀旧主,力挽狂澜?”谢青鹤冷笑一声,看着舒景面无血色的脸庞,“你绕这么大一圈,是想娶我的二姐姐?”
鲜于鱼压根儿就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蒋二娘的事,闻言吃了一惊,愕然去看舒景。
舒景也吃了一惊,一口否认:“奴不敢!绝不敢有此妄念!”
“那你倒是有胆子肆意摆弄磋磨她!买你进门第一天就告诫过你,不许仗着阴私手段耍弄她。你整天搔首弄姿勾引她,因她自己也乐在其中,我是懒得管教你!你就敢欺负她?滚烫的热茶,洇坏的糕点,打乱的摆件,只差一寸总也够不着的衣裳——你厉害啊,就你知道怎么给人添堵?!”
谢青鹤突然发作,声音不过稍微提高,语速稍微加快,屋内的气氛霎时间就变得无比恐怖。
鲜于鱼咽了咽,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事好像很复杂,他不想去顶雷。
舒景被谢青鹤喷了个正脸,原本就苍白无色的脸色更难看了,张了张嘴,竟不敢辩白。这种恐怖的对峙下,他连低头去磕头都不敢,只梗着一口气,无措地看着谢青鹤。
“从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撒谎,为什么总也不肯相信任何人。如今倒是知道了原由。你是受过苦训的刺客,撒谎是你的本能,撒谎也不代表你没有真心。你受过靖西侯的诓骗,一辈子葬送在信任二字之上,遇事先存疑复核,不肯与任何人建立信任,我也知道你是一朝被蛇咬,余生都无法再轻信——你这些毛病,遇上持身正大之人,都不算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