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点,少主可以承诺未来。难听点说,谁能保证少主一定能平安熬死主人?就算少主平安健康地长大,谁又能保证少主不变卦、不变心?不改变幼时信奉的一切?
所谓承诺未来,承诺到才六岁的孩子身上,变数未免太多了。
“这会儿就是叫他去求救,去示弱,叫那群春风得意的谋主先生们施恩予他——这就得趁着年纪小。若是年纪再大些,还总是哭哭啼啼去求救,难免叫那群先生们看轻。这给人施恩的机会,才是真正的不易得啊。”
姜夫人讲着人心的诡秘,屋内的使女们有些听得入迷,有些又完全听不明白。
姜夫人还是被陈起的书信气得有些头痛,叫茜姑烤了海沙用细布包裹几层敷头。
茜姑安慰道:“虽不能再与侧夫人们相见,好歹知道是活着的。”
姜夫人叹气说:“幼时与姊妹交,皆说不长久。妻妾相伴一生,这是长久了吧?我命不好,嫁给陈起这等莽子,竟遭今日之离恨。这世上竟还有什么是长长久久的?”
茜姑等人与诸位妾室也是多年相交,感情颇深,闻言都是黯然。
另一边。
谢青鹤带着伏传直奔东楼。
陈利则奔出去拦住了被敲了满头包的陈箭,让他稍等片刻,说小郎君有办法替他交差。
白芝凤是詹玄机的棋友,但他本身并不热衷下棋,只是喜欢跟詹玄机一起玩。
本质上来说,白芝凤更喜欢烈酒美女。陈起临走时命他守家,重任在身,酒是不许喝了,他就天天泡在东楼的袅袅春风阁跟美人撩骚,以至于这段时间来往相州的书信公文都带着脂粉香气,陈起也见惯不怪——没法儿责怪,不让泡美人,白芝凤直接收拾包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