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褚瑷上场。
谢青鹤进门的时候,褚瑷还很正常,很清醒地与谢青鹤白芝凤叙礼寒暄。
王督才走出门,褚瑷顿时一个踉跄,伤心欲绝地扑到了范桢的灵前,干巴巴地哭道:“德臣贤弟,你死得太早了啊。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短命鬼,为兄那日就把春姬让与你……”
谢青鹤自问也算见多识广,对这时候的丧仪还是有点吃不消。
恰好贺冰不知道从哪里忙完走了出来,谢青鹤便与白芝凤一起上前慰问,他的身份代表着陈起,说的无非是些节哀辛苦的客套话:“若有什么不便为难之处,只管告诉我。”
贺冰正吃了一肚子气,恰好谢青鹤撞了上来:“偌大一个青州府,竟搜罗不出办丧事用的白布麻衣,接连拍了几间贩布的铺子,竟都说卖光了!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未必是砌词推拒。”白芝凤见他情绪激动,对着小郎君张牙舞爪,先把他安抚下来,“青州私兵死在城外不得收殓,城中百姓多有亲族暗中致祭,战时商路不通,百业凋敝,买卖行当售空也是寻常。子澈勿恼,这事我来安排,不过几匹白布,也不必向小郎君哭诉。”
谢青鹤也跟着安慰:“这就使人去付家询问。他家久居青州,街面熟悉,匀些丧布来也容易。”
丧布的事都好解决,谢青鹤白叨叨一句,又问:“我看范先生还躺在堂上,寿材准备好了吗?”
上好的棺木不易得,大凡世家都会给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准备好寿材。范桢死得太过意外,贺冰等人也是初来乍到,哪可能随身带着棺材?多半就得请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面帮着借寿材。
青州是秦廷陪都,在此世居的大家族不少,陈家才为青州新主,出面借一口棺材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