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命。
天命注定秦廷将在七年后倾覆,哪怕陈起这些年的战事再顺风顺水,他也不能在此前攻入王都。
谢青鹤在外边转了一圈,冻得鼻子有些发红,又老老实实地回了屋里。那一帮子谋士已经把外殿搞得乌烟瘴气,大约是怕吵着内殿睡觉的陈起,这群人吵架都用手和嘴型比划,惹急了直接上手捶。
跟着陈起的几个高阶将领都四散未归,战场复盘都搞不出来,谢青鹤也不知道他们吵什么。
谢青鹤打算进内殿榻上眯一会,才走进门没多久,陈起鼾声骤歇,突然就睡醒了。
“跟你阿母学的什么臭毛病。”陈起爬起来先骂了谢青鹤一句,“床榻香得齁死人。”
谢青鹤看着被他睡得邹巴巴的床褥,有点想把他踢下床。
哪晓得陈起又回头看了他的枕头一眼,伸手拍了拍,问道:“头枕是什么做的?甚是享受。”半天没听见儿子答话,他才想起来看儿子的脸色,“嘿,脾气倒不小。”
谢青鹤把放在火盆上的热汤端起来,换了只瓷盏兑上冷泉,恰是能入口的温度:“白先生他们都在外边等着阿父。阿父是再睡一会儿,还是洗浴更衣之后召见?”
陈起先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水,察觉到手中杯盏的异样,又低头借着烛火看那只大肚瓷盏,问:“这是你那瓷窑烧出来的杯盏?这么快就运到青州来了?”
相州来信时,捎带了一些姜夫人和伏传送来的东西,主要是笔墨与纸张,数量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