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已经停着一张榻了,阿东为首的几个卫士又连人带榻把燕城王抬了出去。
谢青鹤溜溜达达地跟在后边,出门时,外边的百姓大多数都已经躺在王府支起的棚子下睡了,见王府里有灯火点起,再看着人高马大的卫士们抬着燕城王出来,安静的夜里一片哗然。
侍人们帮着把前边抬出来的坐榻挪开,燕城王才刚刚坐定,就有百姓哭道:“王上歇了吧!”
“你们在这里,冤情不能说出口,我在里面也睡不安稳。只是如今确实精力不济,你们近来说话,叫我这个孩儿一一记下来,若是我不小心打了个晃,你们也不要担心。”燕城王拍了拍缵缵的肩膀,对缵缵的态度十分器重深爱。
谢青鹤却觉得他是故意告诉自己,缵缵是他的“孩儿”,器重的晚辈,以此彰显缵缵的身份。
百姓们哪里敢说不,个个千恩万谢,不住磕头。
燕城王又开始聆听。
他丑话说着似要打盹,其实每个百姓近前哭诉时,他都认真听着,偶尔咳嗽一声。
缵缵果然在一旁记录,王都此时已经有陈家造纸坊的纸张风行,燕城王府比较穷,用的仍旧是竹书,缵缵执笔写字飞快,谢青鹤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她写的不是当世风行的任何一种书法字体。
——不认识。
谢青鹤自认博学,上古密文他都罕有不认识的字体,缵缵写的字他居然闻所未闻。
难道这小姑娘身负未知的传承?这神秘的传承又在战乱中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