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为什么事不高兴?”谢青鹤不会跟伏传一般见识,他想了想,说,“我这就让人把林姑接回来。我让她在城中居住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样……”
很意外的是,伏传居然打断了他的话:“我是在为林姑的事不高兴。不过,大师兄以为我是因为没有把她留在紫央宫生气么?”
谢青鹤顿了顿,尽量温柔地说:“我或许领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我知道了,就会想办法补偿你,或是尽力让你如愿。”他低头凑近伏传的脸颊,在伏传气得绯红的耳边亲了亲,“你总是这样气冲冲地对我,背身不肯看我,我很难过。”
他说“难过”的时候,没有故作难色,也没有对伏传乞怜,眼底还有一丝温柔的笑容。
伏传反倒是先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小颗往下掉。
谢青鹤:“……”
陈隽的皮囊太过幼小,伏传哭起来就像是与大黑狗打架失败的倒霉小儿,谢青鹤只余下满腔无奈。他纵容着伏传哭了个间歇,给伏传擦了擦脸,哄道:“要不,先去洗一洗?”
伏传伸手抓了抓双眼,起身就要去汤屋。
谢青鹤认命地起身,走出去两步的伏传又倒回来,拉住他的手,跟他一起走。
“我不是故意的。”伏传小声告饶。
谢青鹤还能怎么办?揽住小师弟瘦弱的肩膀,告诉他:“嗯。没事了。”
素姑熟知他二人的起居习惯,准备好汤屋之后,见谢青鹤抱着伏传入水,两人都没有讲究水温高低,她就悄无声息都退了下去。伏传在野外没正经洗过,谢青鹤舀水给他冲头,用皂角揉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