缵缵被暂时囚禁在紫央宫偏殿一处别室中,守卫森严。
见小郎君前来探望,负责看守奸细的卫士迟疑了片刻,还是打开了大门。
屋内还有四个健壮的仆妇静静地守着,看见小郎君进门,连忙起身施礼。谢青鹤看向床上躺着的缵缵,她身上覆盖着锦被,厚布塞嘴,只能用鼻孔微弱地呼吸。
“给她解开。”谢青鹤背身望向墙面上的挂画,不再往内张望,“以礼相待。”
被死死捆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缵缵,听见“以礼相待”四个字时,突然就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几个仆妇互相交换了眼神,略微迟疑之后,终究还是不敢违抗小郎君的吩咐。就算郎主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那也是找小郎君算账,奴婢们可不敢掺和到那父子两位之间去。
小郎君又要“以礼相待”,几个仆妇就分出两人去找衣裳鞋袜,剩下两人扶缵缵坐起,给她解开口缠的布条。被锦被覆盖的身上,还一层一层地缠着细软的纱布,缵缵浑身上下能动的地方,除了手指和脚趾,就只剩下眼珠子。
被仆妇们解开之后,缵缵仍是许久都不能动,仆妇们又急着给她套好衣裳,以免小郎君久待。
急躁催促之下,缵缵胳膊上的白纱浸出鲜血,几个仆妇都害怕了,找来刚刚拆下的白纱替缵缵在胳膊上重新厚缠了一遍。从头到尾,缵缵都没有出声,任凭仆妇们折腾。
缵缵终于套上了衣服,仆妇在她冻伤的脚上穿好鞋袜,又用梳子给她弄了弄头发,使两侧长发垂下,将同样冻伤的耳朵遮盖起来。倒也想把面目捯饬得干净精致些,可惜脸上红肿,嘴角裂开,伤淤根本分不清是殴伤还是冻伤,一张清秀漂亮的小脸已经不大能看了。
仆妇们把她扶着走出来,向谢青鹤禀报:“小郎君,客女穿戴整齐,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