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青鹤询问,他就无声地笑着捶了捶桌子,小声向谢青鹤报信:“唱起来了……哈哈哈,我的天呐……饭吃完了,夏赏送了酒水,他们一边喝一边聊天,沈俣突然就唱起来了……”
上官时宜把沈俣哄得太好了,沈俣调治天下农事的理想得到了主君的支持和理解,就端着酒杯对着上官时宜大唱赞歌——令其名焉,咏其志焉。
这是这个时代的风俗,心潮澎湃情绪激动就满屋子乱转,给您高声唱一首美丽的赞歌。
“师父懵了,懵了。”伏传不敢大声笑,竭力憋着用手捏住榻上的茶案边沿,还是禁不住浑身发抖,很小声地哈哈哈呼呼呼,“师父他老人家哪里见过这个啊,沈俣给他唱懵了哈哈哈哈……”
谢青鹤的耳力听不到正殿那么远,但是,光看伏传转述时的模样,他也大概能想出是什么场景。
伏传平时都挺克制,难得一回笑得抽抽,谢青鹤看着他死死憋笑的模样,眼神变得非常温柔。小师弟额上还残留着激烈搏戏时熬出的细汗,谢青鹤拿毛巾给他擦了擦,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伏传正在欢乐中,没注意到他的细心照顾,竖起耳朵眨眨眼:“诶,诶?”
谢青鹤半点不意外。师父纵横天下二百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果然伏传就惊讶地说:“师父他居然能跟着和,他唱的好像是相州小调啊……还怪好听。厉害了厉害了,他还站起来了,还拉着沈俣一起跳舞……”
伏传有耳如眼见的本事,在极度熟悉上官时宜的情况下,几乎可以完美复刻正殿中的一切。
他听着站了起来,学着上官时宜的动作,抖肩抖腰,抬起左腿抬右腿,居然还完美地踩在了嘴里哼唱的相州小调上,学着学着又忍不住噗笑:“沈俣踩不着调,老是慢一步。师父不嫌弃他啊,拉着他跳得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