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云也觉得理亏,低头想要赔罪:“是妾错了。妾……”
“你要联络在陈家的长子,想要求一条生路,孤都允了。你也曾对孤承诺,必会保全册儿。怎么现在陈家还有消息,你就改变注意了吗?你是担心陈起嫌恶你后生的女儿,不肯接纳你了吗?”黎王突然问。
这番话与前边所说的一切都没关系,冷不丁地喷了出来,把花折云都听懵了。
两边僵持片刻。
花折云压抑着激动,说:“妾生即不祥,承父母之命,初适苏氏君子,成婚不过二载,峒湖便被陈起攻破,妾亦沦为奴婢。入侍陈家,非妾所愿,生子逃亡,妾亦不得自主。妾半生流离,亲友所爱皆不得亲近。惟有王爷,妾慕王爷风度品格,甘愿入府为侧,为王爷生育翁主,妄想白首齐眉……”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竖了起来,变得激烈:“却是妾想得太多了!”
黎王比她还要激动:“你是在指责孤对不起你,错待了你么?自你入侍,处处与姜氏平齐,这时候却与孤哭诉做侧妃委屈你了?你有孕子之功,孤难道不曾奖赏你?往日也不见你这么多的不满,马上就要回陈家做少君的生母,突然就金贵得碰不得了?”
花折云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你就拿陈家少君说嘴!我认识你的时候,他就不是陈家少君了?我生下册儿的时候,你妘氏江山还剩下方圆几里?——我今日才是陈家少君的生母,你今日才是封地半里的大秦黎王吗?!”
骂人不揭短。花折云这番话是实话,可是,它太刺激黎王仅有的自尊心了。
封地半里的大秦黎王。
——除了这座黎王府,黎王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封地。
黎王只觉得气血上头,眼前貌美如花的少妇从未那么尖酸可恨,全无半点初时的温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