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传转身过来大肆赞叹:“身若青松,气盖苍梧。兄长好风流!——大师兄好手艺。”
云朝被夸得隐约得意,低头摸了摸身上月白色的锦袍,喃喃地说:“仆许久不曾穿这么鲜亮的颜色了……”说着便要下拜,“谢主人赐衣。”
谢青鹤扶了他一把:“刚裁的新衣,也别弄脏了。”
伏传附和道:“正是。黑色固然显瘦,兄长也不胖啊,实在不必每天都穿得黑漆漆的。安安有一回问我,说云爷是不是不换衣裳啊?每天都是同一件吗?不会长虱子吗?她还想替你洗衣裳呢。”
云朝摸了摸自己细窄却结实柔韧的小腰,若有所思:“嗯。我也该多备几件衣裳。”
伏传惊呆了:“不是,你真的不换衣裳吗?!”
云朝奇怪地看着他:“我虽然不换衣裳,也会洗衣裳的。洗干净了就穿上。衣裳没有穿坏,为什么要多备几件?”出门都要帮主人背行李,哪有空给自己扛换洗衣服?还动不动就被迫搬家!
伏传想起在记忆世界里,云朝目无表情认真铺床的样子,一时失语。
云朝在人前一直装着很正常的样子,维持了所有为人的体面,但,他本质上并不正常。
——傀儡不需要很多件衣裳。衣裳脏了,洗一洗,再穿上。穿坏了,才换一件新衣裳。这就是镌刻在云朝行为轨迹里的惯性,哪怕他不再是傀儡了,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更简单的生活方式。
伏传把自己刚得的衣裳挑了挑,总共三件夹袍,他只留下绣了鹤纹的第一件。
“都送给你。”伏传把另外两件袍子捧给云朝,“兄长要每天都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