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毫不避忌地问候皇帝:“身上可好?”
伏传看着皇帝克制着情感的双眼缓慢地变得湿润,好在都是体面人,总不至于当场哭唧唧。稍微花了些时间稳定情绪之后,皇帝竭力平静地说:“蒙您垂问。我很好。”
谢青鹤果然也就是客气一句。
若是皇帝说自己不好,或是节外生枝说些有的没的,想必也不会让谢青鹤满意。
现在皇帝很识大体地配合他完成了问候寒暄,谢青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他不再理会皇帝,侧身面向上官时宜,说道:“师父,既然陛下已经醒了,今日正好将刺客之事了结。”
谢青鹤在面对上官时宜的时候,依然恭顺谦卑,充满了对师父的服从与恭敬。
然而,他如今展露出的气质,已经与单纯的“谢青鹤”不一样了。从前的谢青鹤是心怀磊落、万事不惧,如今的谢青鹤却承袭了来自轮回大帝的从容稳健,隐有一股目无余子的举重若轻。
换句话说,从前的谢青鹤是“不服就干谁怕谁”,现在的谢青鹤就是“反正谁也干不过我”。
上官时宜与伏传都对刺客的来历一头雾水,照着线索推测了一二,得出的结论也毫无头绪。谢青鹤吃饱喝足睡醒了觉,还在门口跟徒弟说说笑笑聊了一会儿,进门坐下就说,我们去解决刺客。
——这口气就跟“我今儿腾出空了,我们去街上买个麻饼吃吃”一模一样。
上官时宜很早就接受了徒弟青出于蓝的事实,对这位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徒弟非但没有不适应,反而有点好奇:“查实刺客身份,与皇帝醒来有何关系?”
“师父第一次遇袭时,胎光曾出手截杀刺客,虽没能将其留下来,照面过了两招。”谢青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弟子记得细节。胎光见识少,不认得对方,弟子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