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认真听着伏传的说辞,渐渐地也品出味来。
小师弟的想法也一直都在变化。如今倒是比从前那个可怜巴巴抱着自己,哀求“大师兄你绝对不能对我始乱终弃”的小东西豁达成熟多了。
当然,伏传的心胸一直都比普通人宽宏,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很奇葩。
两人挽着胳膊在回屋的路上说了许多,谢青鹤品咂一番,读出的无非是两个字,尊重。
哪怕二人定情日久,伏传也没有把谢青鹤当作自己的一件私物。
但是,他这样太过豁达放纵的态度,也让谢青鹤觉得有些不得劲,忍不住要说服一二:“小师弟,寻常一棵草,春生秋死。寻常一只碗,难免被摔碎。凡人难有百二十之寿数。这道理没错,日升月落,道之常也。不过,你我都是修士,顺凡逆仙。”
“寻常夫妇结侣而居,三五十年过去,或年老色衰,或琐事繁杂,感情就渐渐淡了。”
“你我不同。”谢青鹤揽住伏传的肩膀,低声哄道,“人过百年将死,你我皆能长生久视。常人或许会久事而生厌,你我不会。我总会哄着你叫你喜欢,叫你觉得新奇欢喜。”
伏传没见过他这样婆婆妈妈的时候,忍不住笑道:“知道啦。”
“我只想过大师兄会厌倦我,我可不会厌倦大师兄。”他觉得与大师兄的“殷勤”相比,自己好像略显敷衍,又补充道,“我也一直一直哄着大师兄,叫大师兄觉得新奇欢喜,永远喜欢我。”
“——大师兄,若是你我常常入魔修行,哪里还会厌倦啊?”伏传突然说。
谢青鹤不禁好笑,怼近了脸与他对视:“若是不入魔修行,对着大师兄就要生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