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自认与两位老板私下算亲近,只是凯诺早年迈入金融业,周围处处伺着结成派系的狼群等着新入场的跌倒再留下血肉,方展也就往往以狠辣严厉示人,待后来名声起来,需在公众前露面,又转成温和的面貌,才让手底下的人也能喘过一口气,而她进公司时正赶上两种态度的转折。
前一年心惊胆战每天都怀疑自己,后一年春风拂过又怀疑自己是要被暗杀,总之老板变平和了,积威仍重。
方展发觉她目光只往下垂,恍悟,
“不是问这个,和他一起的唐生现在住哪?”
不待王嫣回答,便道:
“萧晓若出事,你就把他安置在金诚那套房子里。”
王嫣听到金诚有一瞬的古怪,又很快藏起,
“我记下了。”
方展摆手示意她离开,然后将纸袋里药盒取出,走到厨房将片状物磨成粉,加进了刚煮好的热粥中。
他不想强迫小少爷吃饭,也不强迫他吃药,只做好该做的,等他自己去拿。
不是不负责,而是他知道这样对自己最有效。
只是在这样做之前,又是一番劝哄。
他也疲惫,长途飞行又帮小少爷擦身体,将浴巾放回卫生间,回头见江宴升用枕头蒙着头,便将外面的廊灯关了,钻进被子里,将小少爷的一只胳膊扯过来圈在自己的腰上,又揽他入怀。
“我也害怕,所以你要抱紧我。”
后背的指尖动了动,胸口湿热,分不清泪水还是肌肤相贴的汗腻。
第二日王嫣又来,带走药盒和纸袋,又补上新鲜蔬果,讲萧晓昨晚被萧家人强行绑上了车,方展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分析图,随意的点了点头。
等人走后,从冰箱里取出刚被摆好的土豆,洗净切丝,正切着,主卧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手一抖,丝就变成了块。
他心中诧异,快步往卧室走,手搭在门边刚要用力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两人险些相撞,江宴升面上清爽,大概刚洗过脸,对他笑,
“饿的没有力气,撞到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