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比你可怜的人有很多。”周元并没有要顺着他的话往下回应的意思,“你会和我说这些,你是想要别人认同你,你很恨你爸爸,但你说到他时候,起先是叫爸爸,证明你心里渴望父爱。你说到的你奶奶的时候,眼珠子不自觉地往下看,这时候你内心比较柔软,表明你奶奶在你人生中,有着句重于泰山的地位。许先生,你不是可怜,你只是可怜没人爱,你渴望爱,所以你认为你帮李芳,就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在互相取火□□,可你真的觉得自己因为这事情,心暖了吗?”
极少有人如此直接的把许良心里的伤疤给摆出来说,从周元那毫不掩饰毫不留情的语气里,许良觉得这人如果是以前遇上,一定能够给自己治疗心里的伤口,可惜,有些事情讲究先来后到,也要讲究缘分。
“周警官,杀手是没心的,死在我手上的人一共有四个人了,试问没心的人,谈什么暖不暖?”许良走到周元身后,手里拿着的那根布条慢慢地缠绕在周元的脖子上,他的手很轻,就像在给周元戴项链一样,他说:“我爸爸让我从楼上退下来,送去医院的路上死了,我继承了他财产,没人怀疑是我干的。李世茂是我和钱东联手的,我让专家帮我算好了功率炸掉了电线网络,和钱东做好了联系后,我又把钱东的仇人何正果给安排到了物业里,一切都很顺利,如果你们不多管闲事的话,没有人会发现是有问题。”
“何正果死了,是你杀死的吧?”周元安静地坐着,感觉到脖子上的布条开始收紧。
许良看着他笑了笑:“是我杀的,本来我没想过要杀死他的,可他从钱东那儿知道了李芳被李世茂干的那些畜生事情,整天就打电话去威胁她,我才打算除掉他,是他自作自受。”
“李芳让你做的?”周元问道。
脖子上的布条在收缩,许良就像一个优秀的的猎人,讲究的是慢慢地把猎物给折腾致死。听到周元的问题,他摇摇头道:“周警官,没人让我做,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策划的,李芳根本不知道是我做的,当然,我觉得她可能猜到了,所以这几天总动不动就劝我不要再恨任何人,当然可以啊,把任何想要碍眼的人除掉,就没有需要恨的人了。”
“周警官,你说对吗?”许良觉得自己和周元挺像,同类人的身上,总是流淌着同类人的血的味道,带着冷漠的肃杀和不近人情,“当年父亲死了后,你妈抛下你离开了,那时候你有什么想法呢?”
这话一出,周元浑身一颤。
许良却不打算放过他,又补充道:“我不想听你作为警察的那种大仁义大爱的话,我想要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恨,有没有疯过,我总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你想过杀人吗?或者说,你觉得你妈想要杀死你吗?”
周元微微低下头,片刻后,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斑驳的墙体,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可能的话,她应该是会想要把我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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