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邢岳嘿嘿嘿地笑着挂断了电话。
项海自己也乐了,把电话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抓头发,果然又是乱呲着。
项海平时上班早,周末通常会睡个懒觉。他也不知道昨晚邢岳是几点回的家,回家以后又干了啥,导致这人如此亢奋,大礼拜天的早起去跑步。
他洗了个澡,换好衣服,穿的还是上一回去吃烤串碰见邢岳时的那条黑色牛仔裤,一边的膝盖上有个洞,上面套了件白色T恤。
把家里简单归置了一下,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了水,再把向日葵的水换上新的。刚把手洗干净,邢岳就拍门了。
“邢哥,你这是,什么组合啊?”看着他左手拎了麦当劳的袋子,右手提着两盒豆腐脑,项海很迷惑。
“周末大促,买汉堡送豆腐脑。”邢岳乐呵呵地把东西递过去,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就像真的薅了麦当劳的羊毛。
项海接过来,站在那看他解鞋带。
今天邢岳穿了条灰蓝色的牛仔裤,裤型不肥不瘦,恰到好处地包裹着两条长腿,裤脚偏长,半盖住鞋面,搭在鞋跟处的边缘泛白,散着些许毛边。
上身套了件黑色T恤,胸前的图案是一只大狗,戴着顶白色的头盔,耳朵竟然还能从头盔里钻出来,四只粗壮的大爪子牢牢摁着地面。
邢岳解开帆布鞋的鞋带,把鞋子蹬到一边,穿上拖鞋,一抬眼见项海仍站着没动,“瞅啥呢?拎着不沉啊?”
项海这才转身把东西放上餐桌,“看你衣服上那图案呢,感觉有点儿眼熟。”
邢岳低头瞅了瞅,这不是条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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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哥,等会儿到底去哪啊?”项海一手捏着汉堡,一手攥着勺子舀豆腐脑。
“江北赛车场。”
“赛车?”他挺意外,腮帮子停止了鼓动。
“嗯,我过去玩两圈儿,你就装装我的粉丝,行不?”邢岳看着他,还真怕他不答应。
说这话时,他耳边响起了啪啪的打脸声。是的,他被打脸了,被自己打的。
当初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最烦那些自带观众来赛车场的人!”
无聊?幼稚?俗?
才两年过去,就真香了。
回过头再理性地分析一下自己当时的心理,说很烦也是真的,可这烦里面多多少少还是藏着那么点儿羡慕吧。
每一场下来自己都是头一名,可场下的每一声喝彩都不是为自己,就连玩儿的那么烂的人都能得到掌声。
这让他联想到连自己念什么大学都不知道的那一对儿爹妈。
如今他也有了喜欢的人,有了想要把自己最骄傲的那一刻分享给他的那个人。所以那天在许大洋把新车的照片发过来的时候,他立刻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想带着项海一起去赛车场。
让他在赛道边看着自己,看自己第一个冲过终点,把第二名远远地甩在后头。然后笑着替自己鼓掌,为自己叫好。
“到底行不行啊?”看他一直在那嚼,也不说话,邢岳有些心急。
项海把嘴里的汉堡咽了,这才说,“行,当然行了。”
“不过邢哥,咋说得这么可怜,你连一个真爱粉儿都没有么?”
“没有,要不怎么还找你这个假粉呢。”邢岳的汉堡吃完了,开始一边捞豆腐脑一边喝咖啡。
项海把剩下的一点汉堡全塞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不是假粉,我是你的脑残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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