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烫,难怪会难受。
邢岳更急了,不知道这种情况算是药物反应,还是并发症?要不要把医生叫来看看?自己该不该给他扇扇凉?不过又想起感冒发烧的时候,好像要用被子捂起来。
于是他轻轻拽着被子,打算重新给项海盖上。可被子被踩住,没拽动。
更要命的是,这么一蹬一踹一翻身,项海本就松松垮垮套着的病号服下摆也被扭歪了,露出了小腹一片光洁白皙的皮肤。
邢岳也没好意思细看,就打算再使使劲儿,把被子从他脚底下拽上来。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跟着门就开了。
邢岳吓了一跳,急忙把抓着被子的手收回来。
原来是一位护士,进门后径直朝这边走过来。邢岳瞥了眼她的胸牌,还是位护士长。
“病人情况怎么样?”她护士长一边问着,一边抬头看了看药水的余量,又观察了一下滴嘀嗒嗒的速度。
邢岳往旁边让了让,没吭声。他觉得这护士嗓门有点儿大。
护士长五十来岁,不苟言笑,看起来十分干练。发现这个病人家属傻站着不说话,就转过头去看。
于是邢岳就捏着嗓子,几乎用气音说,“还行。就是,他发烧了,很烫。”
护士长皱起眉,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发烧和昏睡都是用药后的正常反应,不用太担心,过后会自行恢复。”
“另外,”护士长撇了撇嘴,“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病人睡得很沉,听不见。”
邢岳不太确定地搓着手,然后试着清了清嗓子,放大了些音量,“咳,那个,他什么时候能醒?”说完又看了看项海,果然没动。
“这个还不好说,等下点滴用完了再观察看看。”
“他这么热,是该捂着,还是晾着?”
护士长又瞅了他一眼,目光愈发复杂起来。然后看了看项海,干脆利落地替他整理好衣服,顺手一拽,把被子重新拉回到胸口处,“注意保暖,别着凉。”
邢岳认真地点着头,表示记下了。
“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护士长看了眼时间,“这药点完之前我会过来。”
“请稍等!”看她要走,邢岳赶紧把人叫住,“请问,那个检验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长的目光柔软了些,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再看了眼昏睡的项海,过去替他把被子又掖了掖,“这个要问医生。不过按以往的经验,最快也要到后天吧。”
说完从兜里摸出一支电子体温计递过来,“你可以给他量量体温,只要不超过39度就没事。”
“谢谢。”邢岳感激地接过来,“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等会儿他醒了,要是饿了,该给他吃什么?我还要准备些什么?”
护士长看他一脸的诚恳,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了,就也耐心地告诉他,“去准备点水吧,病人醒来以后会口渴,要多喝水。病房里有热水瓶,可以去打热水,但没有杯子。”
“可以准备些有营养的食物,挑病人平时喜欢的口味。受药物的影响,病人可能会没有胃口,但一定要吃。”
“另外,要留意病人的情绪。后期病人很可能会出现情绪低落的情况。身边最好能一直有人陪着他。”
“好的!谢谢!非常感谢!”邢岳差点儿就冲过去跟护士长大力握手了。
“没什么,”护士长简单笑了笑,又补充道,“对了,病人腿上有伤,可能最初几天行动不方便。如果不想去洗手间,你可以去楼下商店买些辅助性用具,就不用下床了。”
“......哦......哦!”
邢岳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他的腿竟然也伤了?有多严重?严重到下不来床?那,辅助性用具,怎么辅助?人辅助,还是用具辅助?辅助到什么程度?
见他像是没有别的问题,护士长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