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哈!”邢岳笑得歪到长椅上,惹得几个路人直朝这边看。
项海按了按脑门。这笑话可真冷,在太阳地里都嘶嘶冒凉气。
好半天,笑意慢慢褪了,邢岳也有些乏了,这才又爬起来,仍喘着气,蹭了蹭泛红的眼角,“你咋不笑呢?”
“这,没啥好笑的吧。”项海不想扫他的兴,可实在是笑不起来。
“也是。”邢岳讪讪地哼了两声,又摸出了一支烟,“那我再给你讲个笑话吧。”
再?
项海觉得他有点怪。看着他的侧脸,刚才铺天盖地的笑意没留下一点痕迹,眼尾低垂着,反倒像带着些落寞。
他搬着轮椅的轱辘,给自己调了个方向,面朝着他,“邢哥,你怎么了?”
邢岳却没看他,只是把烟点着,懒懒地吸着,“不听就算了,正好我也不会讲。”
“......”
他又看了眼时间,“等会儿我就回局里了,晚上下了班再过来。”
“嗯。”项海答应着。
“你一个人行么?”
“没事儿,放心吧。再说还有护士呢。”
“那你上厕所怎么办?等会儿我扶着你上个厕所吧。”
“不用,你扶着,我尿不出来。”
“操。”邢岳迅速朝四下瞄了瞄,小声地说,“你想啥呢?我是说扶着你胳膊好吗?”
项海的目光有些茫然,可忽然眼睛就大了一圈儿,跟着就埋起脸,肩膀狂抖,“我服了!邢哥,你想啥呢?我说的就是扶着胳膊好吗!”
邢岳这才反应过来,连耳根都红了。真的,自己在想啥呢?怎么就龌龌龊龊的?
“你又想啥呢?咱俩说的是一个意思,你笑啥啊?”他决定强行挽回些颜面。
项海扬起脸来,抹了抹笑出的眼泪,拼命地摇头,“不,不是,你跟我说的,绝对不是一个意思!”
“滚蛋。”邢岳把烟扔了,站起身就去推轮椅,“走走走,回去!公共场所,你他妈注意点儿。”
项海已经笑歪在轮椅里,带得邢岳推着轮椅的手都跟着颤。
“你能别笑了么?能不能要点儿脸。”邢岳推着轮椅不紧不慢地走着。项海坐在里面东倒西歪,低垂着头,后颈的骨节白得明显,朝衣领下延伸着。
笑跟哭差不多,都带着主人也解释不清的叛逆情绪,别人越是劝就越是停不下来。
可笑比哭好,停不下来才最好。
于是邢岳就差不多劝了一路,“能别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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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是个永远不会冷清的地方,尤其是上午的黄金时段,这会儿更是挤出了早高峰的感觉。
邢岳推着项海,小心地躲避着火急火燎的病人家属,在路过一个停车场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的一个背影很眼熟。
好像是...老妈?
人影交错,无一不是脚步匆匆,那个疑似罗美华的身影在人丛中闪了两下,就消失了。像是钻进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