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邢岳的这根白头发就是被自己折腾出来的。自己在医院的这几天,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邢哥,”他抬起头,看着邢岳的侧脸,“我帮你把那根白头发拔了吧。”
邢岳又站住,“那长出十根怎么办?”
“那我就继续拔。长多少拔多少。”
“操,你对我可真下得去手。”邢岳把头转了转,“那你就拔吧。”
于是项海把周围的黑发拨开,小心地挑出那根白发,两个指尖捏住,用力一揪。
“嘶!”邢岳脖子缩了一下,“还挺疼。”
“给我看看。”他怀疑项海直接拽了一撮下来。
项海摊开手掌。他凑近了才看清,一根很短的头发贴在他掌心,从头白到尾。
“还真是。”邢岳也有些感概,岁月不饶人啊...
他“呼”地吹了口气,那根来自时光的馈赠就化作一阵风,飞了。
“哎!”项海急忙伸手去抓,结果抓了个空,“别扔啊,我还要留着呢!”
“留着干啥,下崽儿啊。”邢岳继续背着他上楼。
“这可是你第一根白头发,多有意义啊。怎么能说扔就扔了呢。”项海后悔自己的手慢了一拍。
邢岳很夸张地哼了一声,“一根白毛你当宝贝儿似的留着,我亲你的时候,你咋不珍惜着点儿?那还是我的初吻呢,都被你糟蹋了。”
“操!”项海的脸唰地红了,“邢哥你小点声!这楼里可还有人呢!”
邢岳的大嗓门在自带拢音效果的走廊里回荡着。
到了三楼,邢岳把他放在门口,嗓门依然很大,“你糟蹋完我又不认账,还捂着嘴不让我说,你可真是个渣...”
项海赶紧开门,把他推了进去。
这时候邢岳的手机响了。他一边关门,一边接起电话。
“喂,啥事儿?”
“我今天请假了。”
“啧,我怎么就不能请假呢?”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扶着项海,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
“啊,问了。”他朝项海瞥了一眼,“乐意着呢。”
又听了一会儿,“那当然好了,”再次瞥着项海,“那就赶紧的吧!”
“嗯,行。”
“啧,行了,挂了!”
他不耐烦地挂断电话,嘴撇成弧形,“是你周哥,惦记着你呢!直跟我打听,就怕你不愿意去当他小弟。”
“嗤,你们俩还真是绝配,”邢岳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隔空互相拍马屁!”
“哦不对,不是隔空,是隔着我!”他的两条长腿叠在一起,脚尖晃荡着。
刚才在电话里,周勋表示既然项海愿意过来,就要抓紧操办调动的事,同时还要替他和王战青一起,申请个人二等功。
啧啧。
项海往他跟前挪了挪,揽过他的肩膀,认真地说,“他是周队,不是我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