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发现你们现在挺体贴啊,要不要给他供起来啊?”
邢岳左手抓着电话,右手摆弄着打火机,斜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操,我亲手揍的,伤成啥样我会没数?”
项海在一旁就盯着那打火机在邢岳的指尖打转,时而停下来蹿出一簇火苗,然后灭掉,再转。
“他就是装的。这人滑得很,我建议你赶紧审,他背后的事儿还多着呢!”
电话那头周勋说了什么听不清,可邢岳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沙发桌上有一小盒薄荷糖,里面还剩了两颗。项海把糖倒进嘴里,盖子扣好,找准时机,轻轻递到邢岳手边。
“不单是涉枪的事儿,”邢岳一边讲电话,一边无意识地把薄荷糖盒子接过来,“打人的那四个傻逼就是奔着赵郎来的。刘强那天就是过去替赵郎打发他们上路的。”
项海又不着痕迹地抽走打火机。于是邢岳就开始翻来覆去转那个糖盒。
“反正你抓点儿紧吧。刘强不过是只虾,赵郎也是小角色,大鱼还在后头呢。”
“哦,不是,就是顺便问问。我找你是有别的事儿。”
邢岳一边说,一边把糖盒的盖子抠开,又按下,再抠开,啪嗒啪嗒地响。
“市里的电视台最近有过什么关于缉毒的报道么?去你那做过啥采访么?”
邢岳认真地听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手上的糖盒不响了。
“操,可真行!”他骂了一句,糖盒应声瘪了一块。
“哼,反正这事儿是够他妈操蛋的。回头得跟徐局唠唠,让局里跟电视台那边交涉一下。要不下次别他妈指望谁能配合他们。
“嗯,行了,就这事儿。”糖盒又转了起来。
“啧,”他忽然扭头看了项海一眼,“不懂,不知道,别问我。”
“你能不能别这么磨叽?”
“挂了!”
他没好气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这周勋,咋跟个老太太似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咋了?”项海转过头来问他。
“说知道你受伤了,问我,要不要过来看看你,还跟我打听你住哪。”
“那你咋说?”
邢岳也偏过脸看他,半垂着眼皮,“我咋说的,你没听见?”
“哦,说周队像老太太?”项海笑了起来,“那我拍马屁告状去。”
“你敢!”邢岳恨恨一指,却发现手里莫名其妙攥着一只薄荷糖的盒子,“这什么玩意儿?”
“哈哈哈哈!”项海瞬间笑翻了。
笑点总算来了,再晚一会儿他自己都绷不住了。
这时候邢岳也明白了,把空盒子朝桌上一扔,“有意思么?你几岁?”
项海仰面倒在沙发靠背上,只剩了出气儿,没进气儿。能看见他肩膀在狂抖,却几乎听不见笑声。
笑点可真低啊,也就一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