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
直到这时他这才敢百分百确信,就在刚才,项海对他的渴望是真实的。
不是假的,不是伪装的,也不是违心的。甚至比自己对他的渴望还要强烈。
那个时候的他们在燃烧着,像两团不同颜色的火。
“操,我还就不信了。”想到这,邢岳抓起电话,转身靠在洗手池边。
镜子里便只剩了结实而又利落的脊背线条。
他不想把自己的情绪交给那个叫薛定谔的老外。他要把那个盒子砸烂。
-感觉好点儿了么?
他接连给项海发了两条消息。
-你知道我在干啥么?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就又发了一条。
-我正在想你,希望你也一样在想着我。晚安,男朋友。
按下发送键,他把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打开了淋浴的龙头。
-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又亮了起来,同时“叮”的一声。
项海仍然没去碰它,继续坐在阳台上,吸着烟。
于是那光亮挣扎了几秒钟,又熄了。
他知道这消息是谁发来的,所以才更不敢碰。
回来的车上,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今晚自己的行为这样古怪,大概把邢岳吓坏了。不止于此,自己还躲开了他的手,一次又一次。
他一定伤心透了。
可是提心吊胆了一路,邢岳却什么也没问,连一句话都没说。
这着实让他松了口气,并且由衷地感激。
烟燃尽了,项海立刻又点上一支。
不过早晚还是要问的。自己能藏到什么时候?
他又一次胆怯起来。不敢去想。
伴随了自己十年的噩梦突然间被投射在巨幅屏幕上,供每一双眼睛观赏。
他完全僵住了,像三九天被捞出水的鱼,无法呼吸,瞬间就定格在挣扎时的模样,连那片精神花园都来不及拯救他。
还以为自己早已经长大了。
项海叼着烟,伸手抱过窗边的一盆小花,放在膝上,摸着黑,拿干净的毛巾不停地擦拭着。
终归还是如此胆怯。
他沉迷于邢岳的热情,更羡慕他的勇敢,并深深地被吸引着。
被这样的一个人喜欢着,说不定自己也能变得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