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邢岳立刻原地静止,没敢出声,连眼都不敢眨。
等了一会儿,项海又问,“妈妈,你在干嘛?”
“你们在干嘛?”
说着说着,声音就明显带上了哭腔,“你们怎么了?生病了么?”
“妈妈,你们是不是,生病了?”
邢岳无措地站在黑暗里,看着被梦境纠缠的项海,不安而又难过地哼哼着,没有眼泪,鼻子却一下接一下,不停地抽动着。
他从没见项海哭过。相反,无论什么时候,项海总是在笑着。
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或者动不动就哭上一通的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可有时候,他真的希望项海也能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具体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
或许在清醒的时候发泄了情绪,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完没了地被这些噩梦纠缠。
一个人的时候,他到底做了多少梦?那些梦都是什么颜色?
邢岳不敢去想。
但眼下的这个梦,他很容易就能猜到内容。
项海的梦境还在延续着,他的腿又动了两下,忍着哭,小心翼翼地说着,“妈妈,我乖...”
“我不对别人说,我乖。”
“妈妈...”
后来项海又抽抽噎噎了好一会儿,说的什么却渐渐听不清了。
等他重新安静下来,邢岳走过去倚着床头坐好,轻轻扳着他的肩,“过来,小海,靠我腿上。”
他让项海朝这边侧过身,拿了个枕头抵在他背后,这样就不会压到伤口。又把毯子拽过来,盖在他身上。
“睡吧。”他抚摸着项海的头发,“好好睡,我看着你。”
项海像是听见了他的话,抬手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身边来回磨蹭着。
好一会儿,才又听见他闷着声说,“花没了。”
“嗯?”
“花没了。”
“什么花没了?钱花没了?”
“我的花,都没了。”
“...哦,没了我再给你买。要多少买多少。”
“蓝色的喜欢么?下回送你蓝色的。”
项海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独自唠叨着,“那么多花,全没了。”
说着竟然还叹了口气,“我的花,多好看呢。”
邢岳没再搭话,只是把毯子给他掖了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会儿好像没那么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