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官方宣布邢逸清的死因是“畏罪自杀”。
罪名有不少,无一不是于党纪国法所不容。可江渊始终不信。
他不信那个曾经叫他不要怪师父,告诉他可以有选择的人,会是什么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那个人是保护伞,保护的只是自己的弟兄。
可是人已经不在了。十年过去,许多人早就把他忘了。
香烟化成细碎的灰,洋洋洒洒地被微风带走。于是江渊又点燃了一支。
他忽然有了些小心思,想跟领导汇报一下自己刚刚取得的一点成绩。好让他知道,当年没了结的案子,自己仍在继续努力着。
过去的一个多月他们三个人都很艰难。
毒贩子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因为知道被抓了就会没活路,所以他们各个凶狠,毒辣,又极其谨慎和狡猾。
因此作为与他们正面交锋的缉毒警,只能更狠,更小心。
经过漫长的等待,变着花样地试探,和无数次临时改变交易地点,才终于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但毒贩子也是贪婪的,不会轻易放过送到嘴边的肥肉。
最终,这个团伙在交易完成的一刻被一网打尽。
在那一瞬间,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江渊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他看向自己的同伴,那两个年轻人也在看着他。
兴奋驱散了疲惫,两张年轻的面孔都在闪光。
后来审讯的时候,据嫌疑人交待,广东这边原本有几个做大的团伙,都跟东江联系得挺勤,也都发了财,所以他们才动了心,也想搭上东江这条线。
江渊曾问他们,另外几个团伙跟东江这边的什么人做交易,是不是赵郎。
那人并不确定,但也说应该少不了他。
因为他是大户,有钱,有门路。据道上的传言讲,因为背后有人,赵郎从不担心被抓。所以他的生意一直顺风顺水。
在回东江的路上,江渊给两个小警察放了假,让他们休息两天再回来上班。两个年轻人都挺高兴。
路还很长,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只要脚步不停,就一定能到达终点。
第二支烟抽完,江渊从地上站起来,离开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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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吕松江家楼下,邢岳和项海坐在车里。
“邢哥,你说,要是老所长不同意咋办?”
项海有些郁闷,怎么去见罗美华和老所长,到头来紧张的都只有他自己。
早上起床的时候邢岳明明还挺紧张的,可这会儿好像已经忘了,正对着后视镜整理着自己的领带。
老所长和刘阿姨毕竟岁数大了,思想比较保守,项海担心他们可能不会像罗美华那么好说话。
“你说咋办?”邢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
“我问你呢。”
“不同意...你就哭,就满地打滚。”邢岳明显心不在焉,来回摆弄着领带,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儿歪。
“我不会哭。”项海看着他搔首弄姿,“要不邢哥你哭吧,你哭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