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轰鸣声再次袭来,抓着所有人的眼球。
休息区正对着弯心,这里几乎是全程车速最慢的地方,过了这个点车手就会再次加速。所以大家都占据了最佳位置翘首以待。
然而“嗡”的一声,一道白影闪过,那么多双眼睛就只勉强看清了车身上“AAA”三个斗大的字母。
紧跟着又是“嗡嗡”两声,两辆黑色摩托几乎重叠着压过弯,车尾两条象征着闪电的红色锯齿张牙舞爪。
更多的车子依次从眼前飞过,观众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还是没悬念啊。”不知什么时候,高个和矮个也溜了过来,趴到项海旁边的栏杆上看热闹,“许大洋估计正嗦噜着手指头算钱呢。”
这会儿所有人都盯着赛道,吧台那边就冷清下来。
项海的眼里满是骄傲,目光一刻不停地追随着邢岳,看着他把后面的两个人越甩越远。
车子又在追逐中跑完了两圈,这期间高个连打了几个哈欠,只好又点上一支烟,“太他妈困了。等会儿完事你帮着收拾收拾,我得早点回去睡觉。”
“昨晚又打麻将去了?”矮个问。
“嗯。”
“还是跟你表弟?”
“嗯。”高个讪讪一笑。
“操,谁说的啊,再跟那小子打麻将就不是人?”
“嗐,”高个分给矮个一支烟,算是堵他的嘴,“那小子总撺掇我,说这回保证让我回本儿。”
“让你回本儿?”矮个接过烟,“这玩意儿还能让的?”
高个替他摁着打火机,呵呵一笑,“是啊,后来我也觉得自己太傻逼了。”
“不过那小子最近确实旺得很,不光打麻将赢钱,连工资都翻了好几番。以前总朝我借钱,现在给他牛的,还动不动问我缺不缺钱花呢。”
矮个听得直皱眉,“就那破药厂?不早就黄了吗?”
“没黄,一直半死不活吊着呢,每个月几百块钱。”高个语气酸溜溜的,“谁知道最近咋回事,还咸鱼翻身了。”
他靠近矮个,伸出三根手指头,“我表弟说,上个月,光奖金就这个数。”
矮个一惊,瞪大了眼,“我操?牛逼啊!”
“那破厂子到底生产啥药啊,这么赚钱,别是造假药的吧?”
正说着,项海忽然凑过来,“两位聊啥赚钱的买卖呢?算我一个呗?”
矮个笑了,“这话说的,要是有赚钱的买卖,我们还用在这混吗?”
高个就解释说,“是我一个表弟,在江北二药上班。江北二药你知道吧?”
“嗯,知道。”项海点头,“那厂子不是说一直亏损,后来就黄了么?”
“没有,不过跟黄了也差不多。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些死皮赖脸跟着耗的,比如我表弟,每个月从厂里硬抠出那么几百块钱。”
“现在又有钱了?”项海表现得很好奇。
“是啊。”高个一耸肩,“人家鸟枪换炮了。以前打麻将用扑克牌算账,现在都真金白银了。”
“这么好啊...”项海十分羡慕地摸了摸下巴。
“不过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往外传。”高个忽然压低了声音,把两个听众拉近了些,“我表弟怀疑,他们厂在造假药,要么就是改行做农药了。”
“他说,厂子里排污点那个味儿啊,都冲鼻子,在那跟前站一会儿,眼泪都哗哗的。以前可没这么呛。”
说到这,高个又嘿嘿一笑,“我表弟还说了,以后可千万别买他们厂子产的药,除非是耗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