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岳的手捏成了拳。
“还有呢?”贺焜的脚步又挪动起来,“还想知道什么?”
“他跟赵郎,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沉吟良久,贺焜才偏过头看着他,“那我想问,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邢岳一挑眉,“我跟你没关系!”
贺焜的嘴角动了动,忽略掉邢岳的目光,停在窗边,看向窗外已是白茫茫的天地间,“那你说说,我和邢逸清又是什么关系?”
“你少提我爸!”邢岳顿时怒了。
而贺焜就像根本没听见他的威胁,两手背在身后,微微仰起脸,“我没给过邢逸清一分钱,但他保了我一条命,也等于保了雄辉一条命。”
“后来他死了,我活了下来。”
“赵郎给过袁国平不少钱,所以姓袁的愿意保他,他也继续关照姓袁的。”
“这两个人,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他转回头,看着邢岳,“这就是我和邢逸清的关系,还有袁国平和赵郎的关系。懂了吗?”
邢岳的目光冷得像要杀人。
他是不震惊,也不是生气,而是感到恶心。
翻江倒海的恶心。像被强行灌下一口恶臭的血。
好半天,他才深吸了口气,“你有证据么?”
而贺焜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又变回那条嗅到猎物的老蛇,“你有胆量吗?”
“废话!”
这根本就是废话。除了胆量,他几乎什么都没有。
贺焜微眯起眼,声音有些沙哑,“那,你有帮手吗?”
“当然。”邢岳不明白他这么问的意思,但脑子里马上就蹦出了项海的影子,紧接着又是秦鹏,张晓伟,还有队里的每一个人。他甚至还想到了自己的老师。
因为老师曾不止一次地告诉他们,从警以后会经历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困难。但永远别忘了,你们不是独自一个人在战斗,老师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贺焜盯了他半天,这才收回目光,又恢复先前蛰伏的模样。
“等有了消息,我会让雄辉联系你。”
雪越下越大,已经不是盐一样细碎的雪粒。像初春的飞絮,一片叠着一片。
没错,就是这个。他终于明白了邢岳和邢逸清的不同之处。
两个人都不乏勇气,可那个时候,邢逸清只有孤身一人。
他当时的那个位置注定了,想帮他的人帮不上,而能帮的人又根本不会去帮他。他只能靠自己,直到最后走投无路。
而且,当年的邢逸清只是为了破案而破案,没有掺杂多少个人情绪在里头。可邢岳却不一样。除了所谓的“正义”,他刚才的目光里,分明还有许多别的东西。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贺焜问,他觉得邢岳想问的大概也就这么多了。
“有。”邢岳看着他的背影,“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袁国平在明州的时候,有没有过,性|犯|罪的记录。”
这话说得艰难,但必须要说出来。他需要帮手,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更多的证据,尤其是那些不会见诸于光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