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邢岳已经站在洗手池边,吐掉嘴里的东西,捧着水漱口,又抓了抓头顶,“操,你他妈使劲拽我头发,早晚给我拽秃了。”
项海的脸比刚才飘着的时候更红了,从洗手台上挪下来,“之前你还拽我头发了呢,咱俩算扯平了。”
邢岳扯过纸巾擦手,又递给项海几张,“扯个屁,你当扯头花呢。”
项海闷着头乐,把自己拾掇干净,衣服也重新穿整齐。
“咋样,还憋得慌不?”邢岳靠在洗手池边,摸出一支烟点着。
项海吸了吸鼻子,视线集中在他的局部,“你呢?你敢说你不憋得慌?”
邢岳淡然一笑,“不憋,我很平静。”
“平静你插兜?”
邢岳就把藏在裤兜里的那只手亮出来,朝项海指指点点,“你少观察我,也别跟我比。”
“你小,有些事儿,你不懂。”
“又来了!又来了!!”项海登时气得跳脚,扑过来就掐他的脖子,“不许说我小!谁小了!谁小了!!”
邢岳乐不可支地抽着烟。他特别喜欢看项海被气得上蹿下跳的模样,跟装了弹簧似的。这是项海的痛点,百试百灵。
他沉浸在无耻的欢乐中。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项海赶紧把爪子从他脖子上拿开。
邢岳掏出手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
“喂?”邢岳皱起眉,“说话。”
“...请问...是,是邢岳吗?”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我是。你是哪位?”邢岳努力分辨着这个声音,觉得似曾相识。
对面又不吭声了。
邢岳有些火大,警告他,“再不说话我挂了。”
项海站在一边,看着他渐渐失去了耐心。
“...你,你好,我是,池御。我们在明州见过。”
一听见这个名字,邢岳浑身的汗毛顿时警惕地竖了起来。
发觉他表情不对,项海不自觉地朝他靠近。
邢岳压抑住激烈的呼吸,努力朝项海笑了笑,示意他没事,别担心,又摸了摸他的头发,离开水池,慢慢走到一边。
“找我什么事?”他尽量把语气放缓。
可电话那头,池御的语气却比他更激动,“项海还活着?他还活着!”
邢岳的心脏剧烈地一缩,一股热血只冲脑门。他背过身,慢慢走进一个最阴暗的角落,“你他妈再说一遍?”
“你,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池御呼吸混乱,语无伦次,“我是想告诉你,不对,是告诉项海,袁国平发现他了!他知道项海是缉毒警了!!”
说到最后,他近乎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