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要下班的时候,袁国平意外地接到了赵郎的电话。
“老袁,帮我个忙。我现在人在长庆,刚刚定了批原料。现在钱已经给了,但货在东江。这批货很重要,量也很大。你帮我去接一下,然后直接送到厂里。”
“我???”袁国平这一声诧异得连拐了几道弯。
“对。手下几个靠得住的都让我带长庆来了,没想到老彪这回给我来这么一手。他是担心这次货多,一旦我反悔他连人带车都跑不了。现在东江那边的人我都信不过,我只信得过你。去帮我接次货,我记着你的好处。”
“......哦,行......好。”袁国平半梦半醒地应承了下来。
挂了电话,他拼命琢磨。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不对劲。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赵郎最信任的人了?
要搁在以前他或许就信了,可最近因为赵亭的事,他明显感觉到来自赵郎的寒意。
难道是要整自己?
好像也不至于...怎么说留着自己对于赵郎来说还是很有用的,更何况就算要整他,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
他实在想不明白,又不敢不听,就算准了时间,按照赵郎电话里说的地址找了过去。
而赵郎此时正背着手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他没有赵亭和袁国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两个人至少有一个不正常,要么就都有问题,因此他一个也不打算留。
药厂有雷,正好叫这两个人去趟。
倘若赵亭在药厂被抓,就说明他不是卧底,是袁国平在撒谎。刚好,赵亭就做自己的替死鬼,顺便再借警察的手干掉袁国平。
如果赵亭平安无事,就说明警察没有盯上药厂,或者赵亭真的是卧底。无论怎样,只要自己干掉赵亭,就可以切断一切麻烦。至于袁国平,心情好就再用上一阵子。
人人都有用处。用得好了,死人都有余热。
远处隐隐地传来几声鞭炮响,带着悠长的回声。
对了,明天就是元旦了。
在新年到来之前,这一场戏应该就会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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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7。
周勋坐在车里,活动着僵硬的四肢,狠狠搓了搓手,“操,冻死了。”
邢岳也裹紧了外套,手缩进袖子,咳了一声,冒出一团白气。
他在结了霜的窗上抹出一小块空白,贴过去,睫毛扫在窗上,“下雪了?”
“嗯?”
车里的两个人像忽然被唤醒,纷纷凑到窗边。
“下雪了。”
“下雪喽!”
“呵呵,2017的最后一场雪,被咱们赶上了。”
“操,赵郎到底还能不能来?”
话音刚落,对讲机“吱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