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随即找人来汇报情况,可在场的都是后续才赶来的,当时的亲历者几乎都涌去了医院。
才沉沉地吐了口气,胸腔便灌满了凛冽的血腥。
他背起手,转头回到车上。
车子载着他去了流水线和成品库房。那里有很多警察,正忙着清点清缴的毒品。其规模令人咋舌,更别提还有同时缴获的大量毒资和武器。
这情景愈发地让他心情复杂,尤其在听了手下人的汇报之后,更是拧起眉,“袁国平?这里面怎么还有他的事?”
“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只知道他现在人在医院,袭击他的是振华分局的一个缉毒警。”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烦闷地看向四周,“徐枫呢?来了没有?”
“没看见。”
他有些不满地跺了跺脚,又返回车里,吩咐了一句,“去医院。”
其实徐枫早就来了,只是一直躲着来着。这时候往领导跟前凑,除了挨训就是做检讨,没啥实际意义。
终于等到局长的车子离开,徐枫这才露面。
就在刚才他已经联系了周勋。那个比花岗岩还糙的人,电话里呜咽得话都讲不清楚。
好不容易听明白来龙去脉,徐枫就追问,“这边还有没有咱们的人?”
这是他当下最关心的。他是真怕再听见自己的人再有什么不幸。
“我的人都,都在,医院呢,药厂那边儿估计就剩邢,邢岳和项海了。”
挂了电话,徐枫马上开始在人堆里找这俩人。却被告知项海已经被带走了,原因是他把袁国平打成了重伤。
又是袁国平?徐枫就觉着一阵胸闷。举报的风头还没过,怎么这俩人又碰到了一起。
“那邢岳呢?”
连抓了几个人问,可没人能说得清。电话打过去不是忙音就是无人接听。
于是他就自己出去找。
终于,在一间破厂房门口的一辆破汽车边上发现了一个人影。
邢岳正坐在雪地里,背靠着皲裂干瘪的轮胎,捧着手机发愣。
徐枫摸不清他是什么状态,没敢大声,只是缓缓地靠过去。到了近前,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咋躲这儿了?找了你半天。”
见他拿着手机,又说,“你这手机咋回事?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
邢岳像终于被人叫醒了,抬起头,把手机装回兜里,“哦,徐局,我刚才,打了几个电话。”
徐枫这才在他身边蹲下,观察着他的情绪,“没受伤吧?”
“没有。”邢岳摇了摇头。
徐枫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你打电话,是为项海的事?”
邢岳又点了点头。
就在半个小时前,项海平静地被带走了。
是的,平静。每个人都异乎寻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