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瞪着眼,直到天亮。
-
看时间差不多了,邢岳一边下楼一边给周勋拨电话。
可连打了两遍,始终没人接。
他撂下电话,发动了汽车。
今天是元旦假期的第二天,局里的人不算多。
下了车,他直奔三楼。推开缉毒办公室的门,就觉得阴风扑面。
一屋子人,全都死气沉沉的,他差点以为进了法医的停尸间。
“周勋呢?没来?”
见邢岳走进来,李超主动站起身,“没有。周队他,昨天喝多了...”
“哦。”邢岳按了按太阳穴,就没再说别的。
离开的时候,他经过项海的办公桌。
桌子的一角整整齐齐摞了一摞书,连夹在中间的便签长度都是一样的。只是上面积了薄薄的一层灰。摆在另一边的几盆小花也蔫了。
邢岳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浇在花盆里,又拽了张纸巾,把书上的灰擦了,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大门的时候,阳光正式登场。他被皑皑白雪刺得睁不开眼。
偏过头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刚好看到悬在分局正门4盏大红灯笼。
“欢”,“庆”,”佳”,“节”。
他掏出墨镜戴好,把这又红又白的世界隔绝得干干净净。
-
开着车,他先去了罗美华那。
几个阶段的化疗已经全部结束了,医生说效果不错。再加上她学会了调整心情,药也坚持吃,目前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邢岳今天过来,除了看看她,主要是想告诉她...
“妈,当年我爸最后办的那个案子的嫌疑人,也就是害死我爸的人,昨天死了,案子也破了。”
“还有,我爸不是自杀,他没有罪。那些个罪名都是假的。”
听他讲完,好半天,罗美华才长长地吁了一声,“我就说么,你爸那个人......”
不过紧跟着她又皱起眉,“那他们省厅是不是应该替他正名?是不是应该给他发奖章?是不是应该追授烈士?嗯?”
“......”
罗美华这思维跳跃得有点厉害,邢岳险些没跟上,“妈,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罗美华眼睛睁大了些,随后目光又淡下来,动了动嘴角。
半响,她虚望着面前精致的茶杯,幽幽地问,“邢岳,你说,你爸是不是挺傻的?”
没等邢岳回答,她又转过头,目光殷切,“你可千万别学他。”
-
告别罗美华,邢岳又去了老所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