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他拍了拍耗子的肩,“我没事,今天谢谢你。”

今天要不是耗子拦着,这会儿他可能就被关禁闭了。

“嗐,这有啥的。”耗子嘿嘿一笑,“老弟你来的时间短,也待不久,犯不上跟老骚那种人一般见识。像我们都习惯了,压根没把他当人。”

邢岳就看着他问,“你被判了多久?”

“十五年。”耗子风轻云淡地说。

“因为什么?”

“绑票。”耗子圆眼珠一翻,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邢岳皱了皱眉,没再继续问。

耗子打了个哈欠,“赶紧睡吧,明天要上班喽!”说完就踢踢踏踏地回到自己的床边,拽开被子钻了进去。

邢岳也爬上床,来回翻腾了半天还是睡不着。

最后他把一条胳膊搭在眼眶上,才渐渐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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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过早饭,天还没亮,邢岳就踏上了“班车”。

“这是去哪啊?”他小声问。

“一个服装厂。”耗子哈欠连天,“老弟,你会用缝纫机吗?”

邢岳摇头。

“那你得好好学着点儿。”说完,耗子又把眼睛闭上,打算趁开工之前再眯一觉。

“缝纫机...”邢岳把脸转向窗外,想象着自己手忙脚乱的场景。

车窗外一片漆黑,玻璃上映着他茫然的脸。

他怔了一下,抬手在脸颊上摸了摸。没错,是自己。

这还是进来以后他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

他又朝窗边凑了凑,小心地按着头顶,几乎贴着头皮的一层发茬十分扎手。他来回转了转脑袋,最后嫌弃地朝镜子里的人撇了撇嘴。

真丑。

正打算别过脸,忽然发现车窗的角落里还有一双眼睛。

他猛地回过头。

又是那个老骚。

他坐在车子的另一边,中间隔着几个人,还有一条过道,此刻正靠在角落里打量着他。

邢岳咬了咬牙,目光直剜了过去。

老骚又看了一会儿,见他也不躲,就那么盯着自己,就有些不自在。于是就把眼瞥开,只是临了还不怀好意地舔了舔嘴唇。

邢岳低低地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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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到达目的地时天刚刚放亮,等一车人返回监狱时,天早就黑透了。

邢岳疲惫地坐在小板凳上看新闻,可脑子里全是“喀哒喀哒”的缝纫机踏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