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咳嗽声 声急过 声,终是转身再入殿,将门掩起,
江晏迟笑了笑,揉着小太子的头安抚着,对许纯牧说,“你和他 样,总是摆出 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可到底啊,心肠,是软的。”
陛下教小喜子带话压着许纯牧不出京,其中的用意,他自然是清楚。
只是他已十年不问朝野中事,更不参与任何 派政见。
只偏安于北境,不问上京城风雨。
如今江晏迟和朝臣们杠着,太傅赵氏中立,急需 位打破僵局的人。
“好,我便再管这最后 次朝堂事。”
江晏迟莞尔,“好,那便委屈许侯爷,当 回这无赖了。”
许纯牧眉头紧紧皱着,好 会儿,才好似从心底深处松出 口气似的:“陛下又是何必。”
“阿晔,夜深了,你去睡吧。”
太子回身行了礼,又朝着许纯牧躬身,然后才规矩地退出殿内,被小喜子扶着回自己寝殿安歇。
看着那 团慢悠悠踩着阶梯远去的背影,江晏迟却只问:“你觉得太子,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太子殿下温厚仁孝,与似岚那是 个性子。陛下既然愿意将他抱养膝下自是对他清楚,七岁见大,小殿下是有才能的,假以时日……”
江晏迟不言其他,却反问假以时日是哪日,直接将许纯牧问住。
他隐隐觉得有些异样,这才追问 句:“陛下近来觉得身子不大好吗。”
“随口问问罢了。毕竟朕膝下也就这 个孩子,若是个中庸的,日后继任为君,可就全靠你这位侯爷镇守八方,替他多看顾看顾这江山了。”江晏迟眼光微醺,连说话也似是醉话连篇。
身上发热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真病了。
这话听着微妙,许纯牧 时没能参透其中深意。
却又听皇帝问:“那你觉得楚歇,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纯牧眼风忽抬,眼中精光 闪而过,好 会才答:“陛下最近似乎很喜欢提起往事。”
“那你觉得,他心中可有过朕啊。”
烛火噼啪 声,光影交错。
问这句话时,他的语气轻松,像是并不大在意。
甚至还带着几分孩子气。
可许纯牧却经不住 再打量那唇边的那 丝笑意,总觉得那里头始终夹杂着 些很深的东西。
“臣不知。”
细雪纷杂里,许纯牧出了宫殿许久,再往回望只觉得那漫漫无垠的夜色里,承鸾殿空无 人,只有那寝殿处点着 盏烛火,是唯 的光芒。
几日后,许纯牧再上朝。
他本是边境君侯,无诏是不得入朝的,更无权过问朝堂内部的决议。但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他明显地表态于重审沈氏 案。已经官至九卿之 ,代管章程礼仪的祁岁面色不大好看,盯着那许小侯爷。
下了朝特地追上去揶揄着:“原以为许侯爷风光霁月的,当真淡泊名利,原来,也是个急着讨好陛下的。”
祁岁说话相当不留颜面。
可是许纯牧既不恼羞成怒,也没有矢口否认。
甚至毫不遮掩。
“若沈家当真是冤枉的,难道就该永远背负污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