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杨妈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开了口:“那孩子,在弄些吓人的东西。”

舒墨一愣:“吓人的东西?”

“哎,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有问题,上次他出门玩去了,我就心血来潮想着给他打扫下屋子。”杨妈妈遮住眼睛,完全不想回忆,又不得不说,“我发现了一个盒子,就是普通的鞋盒,我把鞋盒打开后,发现了一只死老鼠。”

“死老鼠?”舒墨心生疑惑,老鼠没准是自己死在盒子里,这有什么奇怪的。

杨妈妈看出舒墨的疑惑,眉头纠结在了一起:“那死老鼠四肢被钉在一块板子上,肚子被切开,里面的内脏装在几个小玻璃瓶里,太恐怖了!”

舒墨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了,他脑海里浮现出叶家小女儿的模样,于是急不可耐地追问:“你们之后有和他聊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我当时扔了,下午要出差,就把这事情忘记了,今天打开他卧室一看,又一只!”杨妈妈有些实在说不下去了,一把捂住脸,“肯定是从培训班学来的,从那里出来后,他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说是老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他。”说完,她看向舒墨着急问:“警察同志,他这是不是变态啊,我听说国外杀人犯小时候都爱折腾小动物。”

“先不要担心。”舒墨安抚了下妇人,“也许他只是在研究生物构造,对生物学感兴趣。”

杨妈妈撇了下嘴:“牛牛是文科生,怎么会对生物感兴趣?”

舒墨深深吸了口气,他紧紧握住身侧的拳头,他现在得先稳住不让对方担心,他缓了口气冲杨妈妈笑了下,用平静温和的语气问:“杨妈妈,你还记得昨晚上最后见着他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比如穿着什么,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表情和动作?”

杨妈妈回忆了下:“穿着睡衣,不到九点就回屋了,说是学习,我看他屋里的灯十点过就熄灭了。”

舒墨摸了摸下巴:“那时候你有听见什么声响吗?”

杨妈妈眯起眼睛,思索了一阵儿,想起什么拍了下手:“有的,忽然听见楼下车的防盗铃响了。真挺烦人的,最近楼下那车一到晚上十点过就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舒墨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为了印证想法,他到了杨世杰家楼下看了看,杨世杰家住在三楼,这个楼层不高不低,摔下去人摔不死,倒是能摔断个胳膊断个腿。不过,这个小区所有房子主体外都安装了搁置空调外机的框架,这些框架还充当了造型,正好把每一层外围连在了一起,这形成了一个天然不安全的环境,人不用身手很好,就能顺着管道和框架上下攀爬。为了印证是否危险,白冰亲自上阵。

“看见了不少脚印,看来这小子没事就偷偷从家里跑出去,也不知道去干嘛,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白冰顺着管道爬下来,大力拍了下手上的灰。

舒墨不置可否,眯着眼睛朝后走了几步,往楼上望:“他从家里出来会去找谁呢?”

容铮抽了口烟,面色沉重地对着舒墨说:“不知道,他们家里人都不清楚他平时的交际圈,和孩子接触都不多。”

舒墨闻言点点头,父母太忙,没办法顾虑自己的孩子,如果按照他的经验来说,这类孩子一般会有几个好友外加一个秘密基地。

杨世杰卧室里有一排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类昆虫标本,舒墨拿起其中一个知了的标本,翻来覆去看了下,忍不住有些咂舌:“这个处理手法相当专业,不像是一个才接触标本制作的人能做到的。”

容铮:“那说明这孩子其实对这类东西很感兴趣?”

舒墨抿着嘴没说话,他走到放在地上的鞋盒旁边,鞋盒里老鼠的尸体狰狞地躺在里面,他从兜里拿出一支看外装就价格不菲的钢笔,面无表情地用笔头戳了两下老鼠的尸体。

容铮随着他也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忍不住皱起眉捂住鼻子,不仅仅是生物腐烂的恶臭,面上还有几只白白胖胖的蛆虫在蠕动。

舒墨将笔收回,直接一个转身干脆地扔进垃圾桶里。

容铮看了眼扔进垃圾桶的笔,转过头看见舒墨两条细眉皱在了一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皱紧的眉头。舒墨一直沉浸在思考里,突然被人碰触猛地反射性朝后一个翻身跳退了两步,等回过神,才意识到刚刚动作是容铮。

刹那间,两人之间空气充满了尴尬,容铮错愕地张大嘴,对刚刚舒墨灵活的动作有些不敢置信,虽然他知道舒墨身手还不错,但是刚刚的反应速度,实在是有些逆天。

容铮没说话,只是收回手,问他:“有什么发现吗?”

舒墨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下容铮的表情,容铮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也没有问他,他刚刚临时想出的诸多理由现在一个也用不上,他总不能主动去提,只能当做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指着桌上的昆虫标本和地上的死老鼠标本,顺着容铮的话往下说:“昆虫标本处理手法很专业,尸体没有腐化的迹象,而老鼠的尸体的处理手法却非常稚嫩,看上去两个标本不是一个人处理的。现在的问题是哪个是杨世杰处理的?另一个又是谁弄的呢?”

容铮闻言摸了摸下巴,陷入思考,他拿起昆虫标本,对着太阳照射,晨光很慵懒,很快撒了他一身金光,他微笑了下,指着标本下的一行小字:“没准这个叫管信瑞的人可以告诉我们。”

第128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九十四)新证据

管信瑞是人民路中学初三、十四班的学生,学校班级是按照成绩前后排列,十四班在学校属于吊车尾,里面的学生基本属于学校放弃的对象,大多成绩都很差,家庭条件也非常一般,拿学校老师的话说,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一群人。

他们找到学校的时候才发现管信瑞没有去上课,然而学校并没有声张,甚至连联系家长的动作都没有。

问起来,只是支支吾吾地说,这班的学生太不服管教,经常逃课他们也无可奈何,最后直接把责任推到孩子自己身上。

吕傅勋听了这话,忍不住带着气摸着胡子,对着校长阴阳怪气的就是一阵“嘘寒问暖”。

指望从这样的老师了解孩子们的动向是不可能了,只能询问管信瑞的同班同学,好在他们几个长得都还眉目清秀,孩子们也不把他们当坏人,愿意和他们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