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拿着今天灭门案的资料走进屋,他看见舒墨,步伐微微一顿,然后两三步走到他面前问:“医院那边怎么样?”
舒墨伸手接过资料翻了下,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学校的事情,乐欣欣发现有人每天向学校的空调管道灌入不明气体。”
容铮一愣:“不明气体?”
舒墨瞟了眼探头朝他俩瞧的周鹏,拉住容铮的袖子往下拉,附在容铮耳边低声说:“我怀疑袁阳那里丢失的50克药物,和那不明气体有关系。”
容铮神情一紧。
舒墨抓着他衣服往下拉扯一下,让他腰弯下更低,用更低的声音说:“还记得顾梵案子吗?那案子里有个非常令人奇怪的时间点,每天凌晨四点二十分顾梵能听见婴儿哭声,当时我们认为这只是凶手随意选的时间,但黄霸天说,叶天每天深夜在所有人熟睡的时候,叶天会起来打开电脑,时间节点 ”
“也是四点二十。”容铮先声出口,接着皱起眉,“难道凶手和袁阳之间有联系?”
舒墨深深吸口气:“我觉得这整件事没那么简单,不是为吕一鸣开脱,就吕一鸣个人分析,他没那么大的能耐。”
容铮朝舒墨身后看了一眼,周鹏正挑着眉抱着手臂朝他们看过来,他沉声说:“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吕一鸣,你突然出来说不对,没有人会相信你,会认为你是吕一鸣的朋友,所以想要为他开脱。”
舒墨抬起头来,问:“你相信我吗?”
容铮低头,手抬起在舒墨的脸旁,舒墨微微仰起头,神情专注而认真,容铮看见舒墨的睫毛轻颤,他的伸在半截最后握成了拳,平静地说:“小墨,我相信你不会分不清公和私,同样我也是,要说服别人,需要证据。”
舒墨用力点头:“我明白。”
容铮眼神变得柔和,他的语气还是严肃而认真:“现在我们去找证据,的确整个过程太顺了,我也觉得不对劲,吕一鸣明明惯用右手却常用左手这件事里也透着蹊跷。但感觉不对劲,想要落到实处去证实,需要更加强而有力的证据。”说完,他又一顿,“小墨,你真的认为吕一鸣是被陷害的吗?”
舒墨眼神笃定:“我确定。”
容铮看着他,沉默好一会,按住舒墨的肩膀:“我去找周鹏说。”
那边小张扯着衣服走进屋里,喘口气抱怨:“怎么这么堵,平时十分钟的路,磨了半小时没动弹,我直接跑过来的。”
魏威眼皮一掀,先看了一眼周鹏,小声说:“你忘了,周队让人把富人区都给围住了,车辆进入都要检查。”
周鹏心里正因为舒墨进门那句关于栽赃陷害的话而有些焦躁,他内心深处产生了强烈不好的预感,听见两人说话不耐烦地挥手:“你们走开。”他朝着容铮的方向一点头:“舒墨,你过来,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里毫不遮掩带着火。
舒墨脚下一顿,望向容铮,他倒是不怕周鹏,周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急,只要和他说清楚讲明白就行。但现在全城抓捕行动搞得火热朝天,全市的警力都出动布下了天罗地网,但重重防卫下凶手还是得逞,这份压力下作为直接负责人的周鹏自然火气正大,想让他轻而易举接受观点并放了送上门的嫌疑人只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
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周鹏冷静下来好好听他说话。
周鹏一直在看他,说话很不客气:“怎么,哑巴啦!”
小张还有点懵,他下意识看向魏威:“什么情况?”
他出去跑了一天外勤,最核心案件发展到哪一步,他还来不及了解。只知道嫌疑人被抓住了,心情还正振奋。
魏威只听见舒墨那一句,其他的也不清楚,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手指伸到嘴边“嘘”了声,示意小张安静。
“我跟你解释。”容铮走到舒墨身前,把他拉到身后,意思是他来和周鹏说。
屋内陡然安静了下来。
周鹏皱着眉,目光从舒墨和容铮脸上扫过,他嘴唇蠕动,像是要发火,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容铮抬手轻拍了下舒墨的肩,让他安心:“没事,我和他说清楚。”
说完,他迈开长腿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期间他们听见里面不时爆发出周鹏的吼声和拍桌子的声音。
僵硬的气氛在办公室门关上持续了有大约十分钟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都紧张的看向办公室,但他们什么也看不见,里面的帘子拉了下来,就连声音也只听见断断续续几个名词,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他们外面的气氛才缓和了些。
魏威呼出一口气,不安地望向舒墨:“你刚刚说的都是认真的吗?你怎么会觉得吕一鸣是被栽赃陷害了?”
小张睁大眼睛:“怎么可能,证据现在都全了,就差吕一鸣召供了!他不是凶手,还能有谁?”
魏威皱眉:“其实我在审问过程中,也觉得有问题。吕一鸣虽然精明,但是不像是那么凶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