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能想象到容铮红着耳尖说“嗯”的时候,脸上是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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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舒墨好不容易空了半天,约容铮去吃本地一家挺有名的土家菜,结果容铮忙忘记了,让舒墨白白等了半天,收不到电话,甚至连条短信也没有,舒墨一气之下,继而干脆把容铮拉黑了。
容铮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曲线救国联系小萝卜。小萝卜当时沉迷一款小游戏,容铮以监督小萝卜名义注册了号,后来就用来找小萝卜询问舒墨的情况。
那段时间,小萝卜每天心里都有个疑问,舒哥哥为什么老爱抱着自己的平板和容容聊天?
在被给予了无数顿冰激凌蛋糕套餐后,小萝卜才十分为难地同意保守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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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维持了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那天舒墨早上起床,打开窗户准备让屋子里换换气,远远地就发现一个人影站在围栏后面。那天倒春寒,天气极冷,容铮站在一棵枯树后面和笔直的树干融为了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他的。唯一比较奇怪的是,容铮在腹部鼓了起来,舒墨心想,或许是这些天应酬多了,长了啤酒肚。
舒墨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疑问,为什么不直接走进屋里,站在那里做什么呢?
正当舒墨疑惑的时候,就瞧见小萝卜贼兮兮地在门口探头探脑,然后确认没人后朝着容铮的方向跑去。
谜团在小萝卜和容铮成功会师后解开了。
小萝卜先是兴奋地抱住容铮的长腿,容铮低头朝他笑,那是鲜少能见的温柔,容铮给了小萝卜一袋早点,早点被他用大衣捂着,拿出来的时候外面起了一层白雾,还是热的。
容铮弯腰抱了下小萝卜,那天是工作日,他还要赶回省厅开会,离开的时候,他抬头朝窗户看过来。
舒墨当时心中一紧,连忙转身,把自己掩在窗帘后面。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只是手捂在胸口,感受着心脏猛烈的跳动。
他突然回神,原来,恋爱就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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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墨推开门走进了监控室,派出所设备简陋,不比市局,监控室实际上只有一台台式电脑,还有一个廉价音响带着话筒,白冰看见舒墨有些兴奋,她站起身抱了下舒墨,热情地朝他打招呼,他们的确挺长一段时间不见了,但彼此并没有感到生疏,舒墨也很高兴,回抱了下白冰,刚才在电话里他已经从白冰口中详细了解了事情经过。
“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白冰抓着他手臂说,“但那几个不是手机关机,要不就是被派到其他地方去了。”
“没关系的。”舒墨朝她微笑了下,“我学分已经修够了,这个案子很麻烦吗?”
白冰脸色沉了下来:“主要是两个孩子,都还没成年,都说自己杀了人。”
“但是你觉得不是吗?”舒墨问。
白冰微微一愣:“年纪太小了,而且看身形也不像,这是预谋作案,现场有仪式感,案犯需要更狡猾更壮实。”说完,她打开资料,然后指着屏幕,转过头看向舒墨,“你看受害人的体型,还有这两个孩子的体型,就算他们两个一起上,也不会是受害人的对手。”
舒墨望向白冰指着的方向,那是一间临时凑出来的审讯室。
容铮已经进去了,轮廓掩在阴影里,只看得见结实的背影,椅子和桌子都很矮,容铮一双长腿显得有些憋屈,像是偷偷玩小孩玩具的大人,只能以不太舒服的姿势坐着。摄像头正对着嫌疑人,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她坐在一张大桌后面,桌子上放着一盏可转动的台灯,这时候,台灯是关着的,女孩低着头,她在无声的哭,容铮把卫生纸推上前,女孩道了声谢。
“她叫韩苗苗。”白冰介绍,“她才十六岁,在一家饭馆当服务员,胆子很小,身体也不太好。老大说先在这里审,实在有问题再带回局里。”
舒墨点点头,很多人都觉得容铮不通人情,但是了解他后,会发现其实他这个人有很体贴温柔的一面,比如那盒纸巾,比如那个没有打开的台灯,比如让他们在这个比起市局轻松很多的审讯环境。
白冰朝他低声说:“他们都有些怕老大,你也知道他那张脸,平时没什么表情就挺吓人,你一会进去就和他打配合,你唱白脸,他唱黑脸。”
舒墨一点头:“行。”语气是果断和自信,嘴角却是隐隐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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