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什么来头,刚前脚踏进来我电话就给打爆了。”余宏军走进屋,朝监控看了眼,接着把一摞资料丢给周鹏。
李姐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您还老和媒体打交道,这人都不认识!90后创业之星,代表了一个时代。你快看看,网上信息都爆炸了。之前大领导还担心自己受到影响,看看这网络趋势,红衣女童案完全消声灭迹,几乎没人再提了。”
“唉,这人啊。”余宏军叹了口气。
周鹏饱含讥讽笑着说了几句,把刚刚那视频又转回去看了一遍,伸出大手指指着上面撕打的人群,忽然他手指一顿,指着屏幕的手指停住。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李姐余光瞥见,周鹏正盯着手机屏幕聚精会神的看,眉头皱成了一座沟@壑连绵的小山,悬在半空中的手顿住,像极了变形金刚就要发射导弹的手,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李姐疑惑地走上前:“周队,怎么了?”
周鹏“咦”了一声,把僵住的手放下摸了摸下巴,虽然周鹏是个年轻人,但是实际上对手机电脑这类电子产品实在不大精通。他把手机举到李姐面前,指着暂停住的镜头,问道:“能放大吗?”
李姐拿过手机:“要看什么?截图就好了,瞧,现在就能放大。“
手机上图片接着放大,周鹏把图片移了移,照出个人影,顿时招来李姐:“姐,你瞧瞧这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李姐拿过照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照片上的女人只露出半张脸,这半张脸也几乎被白布给遮挡了半边,现场混乱,到处是无影脚和八卦掌齐飞,人脸几乎难以辨别。她艰难地看了会儿,眼睛都看得酸涩了,最后摇摇头:“认不出来。”
这时候余宏军凑了个脑袋过去,看了一眼,说了句:“这不是那个经常来咱们这门口蹲着的老太太……”
李姐把他挤开,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老余,你这眼神也太有问题了吧,这明显是个年轻女人,最多也就三十来岁,还老太太。”
语气十分嫌弃,推搡着让余宏军出去处理记者去,别在这里瞎掺和。
“你等人说完啊!”余宏军瞪圆眼睛,插着腰,气呼呼地指着手机上那照片,“这女的是那老太太儿媳妇,我还记着名字呢,叫做啥美丽?”
周鹏猛地站起身,拍了下桌子:“李丽!”
余宏军连忙点点头:“对对对,就是她。”
这个人突然冒出来瞎游行什么啊,这让周鹏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合计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余宏军:“这样吧,老余反正你没什么事,帮个忙跑个腿。”
余宏军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没什么事,我现在上下到处疏通记者关系,小舒那事怎的我现在到处找人帮忙把事情给压下来。”
“是是是。”周鹏亲切的笑了笑,拍拍老余肩膀,“实在是辛苦了。”
余宏军满意周鹏这个态度,点点头:“行吧,说要我做什么?”
“辛苦跑一趟,去派出所把这批披麻戴孝的人给带市局来。”周鹏笑着说,视频拍摄时间是半小时前,最近派出所就在旁边,按照出警速度,就算是乌龟爬现在也得爬到地点了吧。
余宏军驱车离开市局的时候,舒墨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绿树成荫的海滨小区,咸湿的空气弥漫在空气中。梁政宽走进屋里,亲自把窗户都关上,那股浓重的咸湿味消了大半。这会儿屋子里的阳光都被抽走,只剩下天花板上的古风吊灯顶替着太阳发挥灯源的作用。
梁政宽掏出烟,给两人都递了一只,自己也点上,接着就坐在沙发上,两条腿放松地搭在一起,姿态放得特别低。舒墨仔细打量着他,发现他和其他地方的一些领导不大一样,穿着的破长衫有好几个补丁,其中一块就在胳肢窝的位置,一抬手就露出一大块大红色,看起来十分突兀。
舒墨盯着那块大补丁有些愣神。
“咱们得快些,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议,得去京都,咱们长话短说。”梁政宽微笑着看向两人,注意到了舒墨的视线,敞亮地哈哈笑了声,“这衣服上补丁都是夏女士给缝上的,这衣服我实在不舍得丢,这可不是表面工作啊,绵绸的穿着舒服,干活也舒服。”
夏女士就是之前舒墨遇见的老奶奶,是梁政宽的老母亲,八十几岁却身子十分硬朗,连雷行舟在她面前也只是个孩子。现在看着她都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萨样,实际上在工作中夏奶奶的雷霆手段非同寻常。夏红年轻的时候不过是个女红,后来国家被入侵,这个两只鸡都不敢杀的女人就敢拿着枪在战场上拼命。
不过就算这位红色娘子军再厉害,现在对着的是战友不是敌人,态度放的自然很宽容。
偷看直接被抓包了,舒墨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垂下眼不敢吭声。
雷行舟看了眼时间,也不打算寒暄,神情凝重,他严肃地看向梁政宽,郑重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跨越时间总共有十年之长。”
梁政宽听着他的话,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起来,重重地吐了口烟,示意他说。
雷行舟最开始讲述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舒墨并不知道。
这是一个叫做都乐的小民警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