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电话那头,管文君又是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颤抖,无力挣扎着说:“拜托你,让彭泽……活着回来……”

容铮脚步一顿,恰好电梯处传来“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装备齐全的警员们鱼贯而入,一个小护工缩在角落忐忑不安,显然被突然出现的警察吓了一跳。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要从彭泽口里,听他亲口告诉我。”管文君一字一顿,语调很平静,也很严肃。

“容队,快进来。”冬宁急得热锅上蚂蚁,赶紧催促了一句。

没有直接回答,容铮捏着电话深深吸了口气:“我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说完,容铮挂断电话,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转身进入电梯内。

过了不知道多久,被遗忘在办公室内的多米,看了看屏幕上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又看了看纸条,挠着脑门小声嘀咕一句:“不对啊。”

第349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一百四十)残肢艺术品(一)

清晨,天际泛起一丝青光,城市边界一个破破烂烂的四合院里钻出个小男孩。

男孩长得瘦瘦小小,穿着件大背心小裤衩,摇摇晃晃地举着个大铁瓷盅朝院外的小沟走。

小沟旁有棵大树,冬天那阵树叶掉光了,这几天开始冒起了绿芽。

那孩子蹲在树边,先喝了一大口水含嘴里再吐掉,然后快速地漱口刷牙。含了满嘴的泡沫,男孩抹了下嘴,睡眼惺忪地举起铁瓷盅咕嘟咕嘟往嘴里灌,接着仰起头,嘴里同时发出“赫赫”的声音,让水将牙缝里的污渍泡沫冲刷个干净。

早上的风徐徐吹来,带着丝丝凉气,吹走了一身的困倦,男孩打了个激灵,睁开眼,这时,他动作一滞,整个身子僵立在了原地。

“吱呀”一声,院子门被推开,一个瘦高的少年也举着个大铁瓷盅朝外走,他打了个哈欠,低头看见小孩鼓着腮站在树底下发呆。

少年是男孩的哥哥,他走到旁边拍了下弟弟的后脑勺:“干嘛。”

后脑勺被重重敲击了下,弟弟咕噜一口将漱口水吞下,哥哥往后退后一步,担心弟弟会闹,谁知弟弟没有和平日一样转头追着他又哭又打,而是伸出手指指了指对面:“哥,那里有个叔叔,在对我笑。”

对面是有个大厂,早就空了,男孩说的,应该是厂区的家属楼,就在他们院子旁对面,离着大概就四五米的样子。

哥哥一愣,骂了句有病:“那栋楼早就没人了。”

弟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人呢?”

哥哥说:“地下没黑石头了,大人们没工作了,自然都走了呗。”

有的地方寸土寸金,有的地方给钱都没人愿意住,离城市远,周边没什么基础生活设施,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尘土飞扬。小孩们不懂,也不需要懂。

哥哥开始漱口刷牙,吐了满地的泡沫,弟弟“哦”了一声,回头往那里看。破破烂烂的窗户,贴着泛黄的画报,哥哥在旁边动静还不小,他不怎么害怕了,眯起眼睛,只见窗户里的窗帘轻轻一动,后面出现了一张脸,咧嘴对他笑了笑。

他猛地朝后一跳,拽紧哥哥的后领:“那里有人!”

哥哥奇怪抬头,顺着弟弟指的方向看去,窗帘拉得死死的,半个鬼影都没有,只是闪烁的路灯照上去,把窗户上海报照亮,露出一张扭曲狰狞的脸。

大惊小怪!

哥哥骂了句,扯起衣服擦了擦嘴上的泡,收拾收拾东西,拉着弟弟朝家里走。弟弟挣扎着回头,就看见窗帘拉开一个小口,一只手冲他摆了摆。

……

舒墨被猝然扯下遮眼的破布,他本能地一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只捕捉到一抹灰白色的影子。

他慢慢适应着黑暗,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着,努力辨认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很狭窄的八十年代的老屋,建筑结构和现在商品房很不同,没有所谓的客厅饭厅及门厅,进屋就是一个狭窄逼仄的通道,通道尽头是厨房和洗手间,墙面和天花板都有厚厚一层油渍,还有一大片一大片怵目惊心的霉斑。

他对面有两扇门,通道另一边也有一扇门,应该都是卧室。

这样的老式房屋结构很独特,早期一些传统行业工厂职工宿舍这样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