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哥哥去玩个好玩的游戏吧!”
手掌摊开,露出白皙宽大的手掌,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火柴盒,他眼皮眨了眨,轻轻点了下头。
“好呀,哥哥。”
听见他的话后,蓝眼少年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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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布满阳光的绿荫大道不同,这是一条阴森狭窄的通道,墙壁发着红色莹莹的光,被一层血色的薄膜阻挡,底下好像有什么活着的东西,有节奏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往外鼓着气。
他牵住哥哥的手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不时有幽幽的萤绿色的火光在通道内飞舞,就像山上的星星一样,但那些萤火光点却烫得惊人,轻轻一碰,就成了黑色的齑粉扑扑地落在了地上。
他很害怕,仰起头朝哥哥看了一眼,哥哥脸上仿佛挂着假笑的面具,始终带着诡异的笑容,这让他更加不安,抓着哥哥的手更用力了。
可是他发现,哥哥的手好冷,冷得就像冰块一样,冻得他打了个激灵,他连忙把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两只手抓着哥哥的手搓啊搓,轻轻哈着热气。
哥哥就是这样的体质,无论寒冷的冬季还是夏天,他的手脚都是冰凉的,据说这叫供血不足,也叫做阳虚。
但他不一样,体质特别旺,从生下来就跟小火炉一样,胸中总是有团火,所以他经常跑到书房里躲在桌子下面睡觉,在哥哥看书的时候,就尽职尽责地充当暖炉,把哥哥冰凉的脚抱在怀里就像现在这样揉啊揉啊,哈着气。
大概是所有注意力放在要给哥哥暖和手上面,不知不觉也不觉得害怕了,也没有注意到身周的变化,他牵着哥哥的手走呀走呀,光越来越少,周围越来越黑,温度也越来越低。
直到,他又听见了那个清脆的声音。
“啪啪 ”
他扭过头,怔住了。
后面的道路全部陷入一片血红,涓涓流动的猩红色的血狰狞地往前涌着,张牙舞爪的带着黑甲的虫扭动着胖软的身体灵活地在里面钻来钻去。
他脑中一片空白,惨白的手死死地抓住哥哥的手:“哥哥,后面 ”
这下声音来自头顶。
“啪啪 ”
他顺着声音抬起头,看见哥哥微笑的嘴弧度越扯越大,竟然像是裂开直到耳际,那张少年清秀又带着清秀的脸,在红光的笼罩下,变得阴森又狰狞。
他哆嗦了一下,朝旁退了一步,手也随之放开了。
“怎么了?”哥哥转过身,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他猛地眨了下眼睛,哥哥又恢复了平常的脸。他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冷汗不停地从脸颊往下掉。
“……后面,”他哆嗦着,伸出手指着身后,哥哥转过头,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问:“怎么了?”
他指着后面,着急地说:“有虫,好大好大的虫子!”
边说,他边转过身……
然后,愣住了。
他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然后转了个圈,愕然地张大了嘴,那里什么也没有,既不是红色的,也没有肥肿的虫子,更没有飘在空中的荧火。
这里只是往日经常走过的乡间小道,由泥土和石子构成。
***
他记得第一天来的时候,坐着黑色的小轿车,他好奇地探头朝外张望,车轮会因为凹凸不平的泥地颠簸一下,沿途会遇见军用大卡车呼啸而过,卡车上装满了和哥哥般大小的军人,在看见自己的时候,那些人会和他挤眉弄眼。
哥哥安静地坐在身旁,翘着二郎腿,手里抱着本书,不时地翻开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