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砚道:“贫道一心向道,心无旁物,并不缺世俗之物。”
大总管愁了:“这……”这不是为难他吗?他多的也只有银白之物。
叶清砚在大总管失望至极时再次开口:“当然,给总管一张也不是不可以。”他在大总管眼睛一亮时,继续出声,“但贫道一向讲究因果循环,一物换一物,贫道进宫是因,可若是因为损失一张护身符导致有危险那可就……所以,贫道要知道一些能保命的东西。”
大总管听得一头雾水:“啊?”他又不是道士,也没法术,怎么可能给叶大师办法保命?
叶清砚:“贫道要知道之前经过的殿内是怎么回事。”
他这话一落大总管彻底变了脸色,竟是因为恍惚心神不宁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停下,行色匆匆,没再提及护身符:“咱家没什么好说的,咱家就先告退了……”
叶清砚在他身后补了一句:“大总管若是后悔可以再来寻贫道。宫门口的封禁与这后殿的那张封禁是同样的,想必缘由也是一个。只是已过三十年,厉鬼法力在逐渐增长,封禁却无高人重新加持,年久难保会出纰漏,今年七月十五鬼门开,贫道算出有血光之灾,这才冒险进宫一趟……当然,若是大总管觉得无所谓,那就罢了,人各有命,各为其主罢了。”
大总管早就停下步子,没回头,显然将叶清砚的话听了进去,浑身瑟瑟发抖,不知想起什么,整个人像是扶柳,好半晌,才稳住步子,匆匆离去。
叶清砚本只是赌,可瞧这大总管的模样,难道那偏殿里封印的当真是鬼祟?
大总管离开后没多久,殿外多了侍卫看守,显然是怕叶清砚离开皇宫,或者怕他在宫殿里乱逛,瞧见什么不该看到的。
叶清砚继续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如果他赌赢了,赌大总管怕死会来再次找他寻求一张护身符,那么他就能借着这个机会打探到他想知晓的。
一旦知道更多关于邹王的事,若是邹王偏向高王后当真不愿意惩治高隼还曹昀然清白,那他就只能用得到的所谓秘密来拿捏邹王。
只是这一步走得就会很危险,一个王上,应该很忌讳被人威胁,事后定不会饶了他。
叶清砚倒是也不怕,完成曹昀然的事还了曹昀然的清白,也就解了凡人之怨,这许愿池的第一情也算是了结,他人都离开,这个虚世也就随之消失,自然邹王想算后账也没得算了。
想通这一切,叶清砚心情不错,耐心等着。
一直到午时,殿外终于有些微动静传来,随后殿门被打开,大总管带着两个拿着膳盒的小太监进来,看到他恭敬笑了笑,较之之前倒是淡定不少,只是等两个小太监将膳食放在桌上离开后,门一关,大总管立刻上前,眼神里带了急切:“大师啊,还望给咱家一张护身符啊。”
叶清砚抬头睨他一眼,神色淡定自若:“大总管不是并不想要吗?”
“咱家自然是想要的,只是大师你想知道的是邹国秘辛,这若是让王上知道咱家偷偷告知大师,定饶不了咱家。”就是因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大总管不敢答应,也不敢提及偏殿的事,可刚刚的事却又让他有些心神不宁,觉得万一真的出了事再求护身符就来不及了。
叶清砚早就想好忽悠大总管的套路:“若是真出了事皇宫封禁被破,恶鬼闯进来怕是会大杀四方,到时候恐怕都在劫难逃。既然都没命了,所谓的秘辛也就不是秘辛了。”
左右他任务若是失败死了,这虚世也会消失,这里所有的人也会化为乌有,叶清砚忽悠起大总管来倒是没有压力。
大总管还在纠结,下不定主意,可又心心念念想要一张护身符保命。
他仿佛还能见到三十年前厉鬼索命时的场景,当时可怖的场面让大总管如今想起都会瑟瑟发抖胆颤心惊,他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狠下心:“大师若是想知道,那咱家就说给大师听听,只是这事大师烂在肚子里如何?”
叶清砚并没打保证:“若是王上问起来,贫道会说是贫道占卜算出的,再不然,说是从当年的得道高人那里听来的也就是了。”看大总管没否认之前的话,看来三十年来当年给宫门封禁的大师的确再也没来过,加上邹王这三十年来从未出过皇宫,只要忽悠骗到邹王平安度过鬼节就行。
大总管想想觉得这样说的确可行,松了口气,也就没之前那般坚持:“大师不知想知道些什么?”
第7章
叶清砚却是先看了他一眼:“在此之前,总管不如先说说你为何改了主意?难道,王上真的不打算惩治高隼?这可是恶鬼,若是一旦让恶鬼得逞,对整个邹城都将是一场劫难。”
大总管没想到这位叶大师这般聪慧,一眼就瞧出问题关键,他之所以下定决心,也是怕王上应付不来王后。
“这咱家当奴才的就是有心也无力,也无法做主子的主。咱家这一上午都在御书房伺候,来给大师送膳前,娘娘与太子殿下都来了……娘娘与王上似乎发生了争执,怕是这事并不好办。”大总管叹息一声,觉得头疼。
叶清砚皱眉:“王上不像是不顾邹城百姓的国主,一个侄儿难道还能与邹城数万百姓相提并论?”
大总管咬咬牙:“大师有所不知,自从三十年前高人在宫门上设置了封禁,王上从此之后再未踏出宫门一步。虽说王上手底下培养了无数死士,可这些年高家一家独大,高王后位居高位,高侯爷虽然只是一个侯爷,却是娘娘的兄长,自然在朝中地位可想而见。最重要的一点,太子并非娘娘与王上所出,太子与高家没有血缘,自然不会真心待太子,娘娘又一向偏心高二公子,王上因为当年欠了高家人情,这些年对高家颇为宽容,这事着实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