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叶清砚是真,他才不会后悔,不过是一枚棋子,还是一枚上不了台面的丑棋子,哪里比得上宝文?牺牲也就牺牲了,他绝不后悔。
想到这,三皇子下了马车,一下来,诸位世家子弟也围上来,各种讨好,并未提及当日订婚宴的事。
他们不是蠢的,当日订婚宴上,明明魏帝那般生气,却对三皇子只是轻拿轻放,说是杖责,可三皇子这才多久就活蹦乱跳的?
若是没有魏帝的吩咐,谁敢对魏帝的命令放水?这就是魏帝的态度。
三皇子有些不太上心,懒洋洋的,环顾一圈,他最不惜的琰王还没来,稍显不耐烦:“琰王呢?”
“王爷还没到,不过这会儿还没到约定时辰,再等……来了来了!”这人余光瞥见琰王的马车,连忙开口。
三皇子不耐烦回头看去,果然是琰王府的马车,他虽然在外人面前对琰王不喜,可等真的看到琰王从马车上下来,一身墨色的锦袍锋芒般锐利的瞳仁下,他还是有些发憷,上前喊了一声大哥。
琰王淡淡嗯了声,完全无视了三皇子,径直抬步牵着马往山上去,身后跟着的仆役拿着弓箭等物。
三皇子脸色发黑,却还是跟了上去,其余人也紧随而上。
三皇子在后头盯着琰王的背影,心底有气,明明没有生母以及母族相护,当年都被踩在脚下了,甚至为了避祸去了边关,可即使如此,这人三年还是立下汗马功劳功成名就回来,着实可恨。
三皇子想到这些时日听到关于琰王如何英勇如何厉害,心底却是不服气,眼珠子一转,等到了山上,众人准备其间,忍不住开口:“大哥,听闻你带兵如神箭法一绝,不如与三弟比试一番如何?”
“哦?如何比?”琰王依然神色淡淡的,瞧不出情绪。
三皇子从仆役手里接过弓箭,纵身上马:“半个时辰为限,谁打到的猎物最多谁胜如何?”
琰王抬眼轻飘飘瞥他一眼,就在众人觉得琰王不屑于三皇子比试时,琰王竟然同意了:“可。”
众人傻了眼,就这么瞧着琰王与三皇子竟然就这么纵马离开比试起来了?
“咱们还跟上吗?”
“跟什么跟?我们就随便晃悠一圈得了,万一靠得太近被误伤,谁的命谁自己在意。”
有人不傻,三皇子明显是有气要发泄,可琰王也不是个善茬,这两人对上,万一谁伤到都不好善了。
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别掺和了。
另一边,三皇子纵马疾驰,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可明明前头那人只是闲散扯着马缰,可剩下的黑马却像是一道闪电疾驰而过,他拼了命都没能追上,他不甘心,继续拼了命的追。
可到了前头,突然山林里一晃,琰王竟是不见了踪迹。
三皇子渐渐冷静下来,看到不远处有动静,立刻拉弓搭箭射过去,却射了一个空。
他暗骂一声,继续追过去,前头一头麋鹿一闪而过,他赶紧追上去。
结果几个拐弯,等他回过神时,却发现已入了密林深处,这半山腰竟是藏着这么一出茂密的林子,鸟鸣不绝于耳,竟是有些尖锐,他朝前射了一箭,顿时激起无数群鸟拍着翅膀朝天飞去。
三皇子终于痛快不少,继续朝前,发现不远处藏在密林后的溪水里有动静:莫不是那麋鹿跑那里去喝水了?
三皇子翻身下马,瞧瞧拿着弓箭轻手轻脚过去,只是翻开荆棘挡眼的树叶,发现溪水边空空如也,并没有麋鹿现身。
他不甘心继续朝前走,等到了溪水尽头,发现一个洞穴,里面有微弱的光照进来,显然后头是空的,他拨开杂草,有影子一晃而过。
三皇子皱皱眉,拔出腰间的剑,还是上去了。
他之前为了追逐琰王已然误了不少时辰,如今快到约定的时辰,他得立刻打一只麋鹿带回去,好压琰王一头。
等拨开杂草,慢慢进入山洞,越往里头越开朗,光线也足,果然是个相通的,只是里头杂草也更茂盛。
潺潺的流水声鸟鸣声不绝于耳,竟是格外的空幽。
有水声从不远处传来,三皇子抬步朝那里走去,等到了杂草尽头,他慢慢拨开挡住眼的荆棘草木,可随着抬眼不经意看过去,等瞧见不远处深潭里竟是有人在沐浴。
他愣了下,刚想后退半步,而原本背对着他的人,突然受惊般回头,三皇子不经意撇过去,等瞧见对方的模样时,脑海里嗡的一下炸开,怔在那里,彻底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