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砚听完眉头越皱越紧:“这叶将军是副将,主将死了他却没事,他不会是魏帝的人,当年……”若是旁人他肯定不会这么想,但叶将军这人做得出宠庶灭嫡的事,沦为当年魏帝的鹰犬也不是不可能。
加上魏帝还将齐王的一切都抹去,这事怎么看都像是心虚,将自己做过的事怕被人发现端倪,先一步堵住悠悠众口。
琰王颌首:“这些还需要再去查。”
叶清砚:“过去二十多年的事查起来也不容易,不如直接逮了叶将军,逼问当年齐王的事,若是真的跟魏帝有关,这也算是能拿捏住魏帝的一个把柄。”自从第一关,他现在觉得只要是出现的信息,指不定以后可能都能用上。
琰王对叶清砚的提议没意见,应下后,很快就去办。
想从叶将军口中逼问出真相并不容易,需要准备一番。
叶清砚是不知道琰王怎么办到的,没几天琰王就带回来消息:“问到了。”
叶清砚没想到琰王速度这么快:“叶将军怎么会说的?”
“本王是让人直接当他当年就是害了齐王,这几天每日都让人给他发过去一封似是而非的信,说了一些事,都是过往的,包括他如何害了齐王的证据,从而用这些事一步步瓦解他的心理防线。等差不多的时候,再让人用性命威胁他就说了。”叶将军没多大本事,若非当年跟了魏帝,也不会如今坐稳将军之位,后来是靠着原身以命相争给叶家打下来的基业,结果最后却不得好死。
反而被自己的庶弟连同心慕之人一起给害了。
叶清砚虽然早就想到叶将军是从犯之一,可真的听到还是气愤不已:“是为了皇位?”
琰王颌首:“是为了皇位,从一开始叶将军就是魏帝这边的人,最后那场仗不知为何齐王明知会死还是主动请缨去了边关,而叶将军在齐王损命这里怕是出了不少力,这才换得荣华富贵。叶将军与鲛人血脉无关,叶夫人这边本王也让人去查了,刚刚传来的消息,叶夫人应该也没问题,她是耿府的人,听说耿家每年都会去别庄小住,耿夫人未出嫁之前也时常前去。耿家别庄是有温泉的,并未听说她会避开人泡温泉。”
从叶清砚继承原身的血脉来看,泡温泉会让鲛人血脉激活,变幻出尾巴,不得被世人所见。
叶清砚更不解了:“既然如此,那为何会这样?如果叶将军与叶夫人都没有鲛人血脉,难道……真的是我们想多了,原身的情况只是一个意外?”毕竟这是书中虚世,一切也皆有可能。
琰王轻轻摇头,安抚看他一眼,让他稍安勿躁:“也不一定。这事还要继续去查,当年叶夫人死后叶将军将她身边亲近服侍的人全都打发走了,因为过了多年,想要从当年知悉的人下手还需要废一番功夫,不过当年叶夫人身边有个陪嫁的嬷嬷,她是耿家的家生子,后来回到耿家得了主家还了卖身契,离开了耿家。本王已经派人去找,很快会有答案。”
琰王的人动作很快,不过三日就将耿嬷嬷带回了魏城,悄悄送入琰王府。
叶清砚一开始没露面,有琰王的人询问耿嬷嬷当年的事,但耿嬷嬷像是预料到什么,闭着嘴一直不肯说一个字,甚至有种没打算活着出去的决然。
叶清砚与琰王在密室瞧着,沉思过后,叶清砚退开一步:“我去见她。”顿了顿,“以原身的真面目见她。”
既然耿嬷嬷是叶夫人的陪嫁嬷嬷,对叶夫人应当忠心不二,否则当年耿家在她回去后也不会放了她自由。
叶夫人留在世间唯一的骨血,以原身的身份去问,也许耿嬷嬷会说出真相也说不定。
琰王沉默良久同意了:“万事小心,以安危为重。她虽说是耿家的人,但时隔当年已过了二十多载,人心难测,还是谨慎些好。”
叶清砚听着他波澜不惊的嗓音,只是叮嘱之下明显带了关切之意,他耳根有些热,在情绪外露前故作摆摆手:“放心好了,我虽说武功不行,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叶清砚率先走出密室。
他走得太快没发现琰王一直站在身后就那么瞧着他,目光灼灼,带了些眼底不易察觉到的情绪。
耿嬷嬷被人请到这间客房已经一个时辰,来来回回询问的人并未说及他们的身份,她一直低着头,心绪却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淡定。
她心里隐约知道这些人可能想知道的事,可那些事,即使烂在肚子里,随着她带进棺材她怕是也不会说的。
她的手往衣袖里摸了摸,等确定摸到那瓶来时就备好的药时安了心,大不了真的等这些人先礼后兵她撑不住时,就随夫人去了就是。
来询问她的人又走了,房间的门被关上,四周彻底暗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从外面再次被推开,这次再次走进来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只是因为对方背对着她,耿嬷嬷瞧不清对方的模样,仅隐约能察觉到是个年轻人。
对方踏进房间后将门合上,随着走近,耿嬷嬷终于看到来人的模样,对方戴着一张面具,长身而立,露出的一双眼幽黑而深邃,专注这般瞧着人,眼睛又黑又亮,给人一种极为纯善的感觉。
耿嬷嬷瞧着这双眼微微愣住:“你……这位公子,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绑了老妇到此?老妇并不知道你们想知道的事,你们要打要杀随便就是。”
她头一偏,不再去看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