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崇却是动也未动。
宗主叹息一声:“我知你怨我, 但当年你那胞弟命在危机,我也没办法,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殷崇单手负在身后,只身站在门口一步处, 淡漠听着,像是听了却又像是没听,这让宗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当年这个决定是我一人决定的,怪不得旁人。几十年前截了你的机缘让你耗一半修为救他让你修为滞停几十年, 是我对不住你。如今他已然没了,也过去这么久, 你也已经结契,崇儿,过去的事, 是不是能过去了?”
殷崇终于肯看他一眼,他看着这张与先帝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年轻很多。
这里的人都能修行,模样也能保持着年轻的模样,可瞧着这样的殷宗主,却更像他小时候的模样,也让他更为厌恶。
殷崇不知系统最后一关为何会将面前这人也放在他眼前,可从这些时日打探到的事情来看,也许是因为他与真正的少宗主有着共同的遭遇。
也不对,算起来,这位少宗主倒是比他幸运多了。
几十年前,少宗主年少成名,修为精进极快,道一句天才也不为过,他的修为几乎是每日都在变,甚至有望二十五岁之前就超过当时的殷宗主。
但少宗主修为进展的太快,自然也将一母同胞的殷二公子衬托的宛若尘土,于是这位二公子对兄长心生嫉妒,几次少宗主外出修炼都会让人使坏,想要哪怕让他受些伤或者如何都行。
少宗主次次化险为夷,甚至还寻得一处秘境,得到一枚仙药,能突破他当时的瓶颈,他将会成为第一人。
二公子自然不愿,也想得到那仙药,改变体质功力增进,干脆将自己弄伤,结果弄巧成拙,真的濒临死地。
面前这位人父,在得知真相却不愿二公子死去,竟是说通整个炎云宗的宗人,甚至请来少宗主对他有恩的师父来劝。
最后原身弃了机缘,耗一半修为救了二公子,还了师父的恩情,却也与殷宗主父子关系断绝。
即使后来殷宗主作为补偿将少宗主的位置给他,但还是在原身心底种下了心魔。
是以即使殷崇不与系统做交易,这具身体里的魔性依然会迟早爆发,只是早晚的问题。
但后来那人即使救回来,却也成了寻常人不能修炼,几年前就已经老到过世。
殷崇一直等他说完,神色依然淡淡的:“说完了?能走了吗?”
殷宗主张张嘴,最后到底没说别的,让他离开了。
叶清砚这边心情不错,只是等殷崇回来,明显察觉到对方心情不郁,他面上不显,但频频看过去的小动作让殷崇原本想到原身想到自身当年的事的戾气散了一大半。
等送走前来观礼的人已经是正午,叶清砚随着殷崇重新回了大殿。
叶清砚先去洗漱,等回来看到殷崇在打坐,他挪到一旁,却是忍不住好奇那宗主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影响到殷崇的情绪?毕竟殷宗主是真正少宗主的爹却不是他的,他竟然会受到影响?
大概是叶清砚的视线太过灼目,殷崇不知何时睁开眼。
叶清砚再看过去时刚好与之对上,被抓了个正着,叶清砚也只是尴尬了一下,就低咳一声蹭过去:“你刚刚怎么回事?”
“嗯?”殷崇拂了拂衣袖,不动声色将手指拢在其中。
叶清砚并未发现他的异样:“那个宗主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关于真正的少宗主的?”他其实更想问的是之前殷崇入魔的事,怎么看他们穿来没多久也不至于会跟魔有关,那就只剩下原身自己走火入魔了。
殷崇也没瞒着他,隐去一些自身的事将当年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叶清砚咂舌匪夷所思:“就这样害自己兄长的,还救他作甚?让他求仁得仁不就行了?”结果还毁了原身的机缘,害得人又多修炼了几十年。
这要是他,气都气死了。
几十年又不是几个月。
殷崇嗯了声:“真正的少宗主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才在修炼时不小心走火入魔。”
叶清砚:“那严重吗?”
殷崇摇头:“并不严重,否则,宗主这么高的修为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只要最近这段时日压制着,等我们通关成功离开,到时候你不是能修改剧情?”
这跟叶清砚之前想的一样:“这倒也是。”只是他怕哪里有这么简单,虽然怨气值过关了,万一有别的隐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