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蓬船靠上渡头,候茑在父子俩的千恩万谢中离开,没入熙熙攘攘,繁华热闹的杨柳陌。
他先在临岸找了家酒铺,好好犒劳了下五脏府,顺便观察那条大船是否近岸,如果有机会见到那个女冠,也好当面致谢。
现在他也算是个货真价实的修行人,应该有这样的资格了吧?
但是,哪怕酒足饭饱刻意拖延了时间,也没见大船抵达,没办法,这最后半天齐家父子真正是憋得狠了,终点在即,那橹摇的飞起来也似,抢得太快……
修道之人不好太过刻意,还是无缘啊。
候茑也不再等,买了匹马,翻身而上,辨明方向,绝尘而去;就在刚刚离开后,江面上浮起远杆桅影……
出杨柳陌,一直向北,就是图门栈道,过了栈道就是安和边境雄城留阳城,再往北百里,便是剡国大风原,他真正的目的地。
在他一路飞驰中,数十丈上空有流光掠过,后发先至,瑶琴法器上有人呡然一笑,风华绝代。
候茑惘然无知,他现在就根本没有所谓的神识,对这些高来高去的存在还缺乏了解,只知道闷头赶路,顶风辟尘。
一日后,纵马抹过留阳城西郊,也不留恋,绝尘而去;对他来说,真正的未来在边境另一侧,其它的,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正是,
别离杨柳陌,迢递图门行。
若听清猿后,应多白发生。
虹霓侵栈道,风雨杂江声。
过尽愁人处,烟花是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