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看见自己周围依然是火, 同样的场景,但不同的是他召唤出了一头黑豹朝那人发起攻击。可黑豹就这么穿过了那人的身体,像一滴水碰到了海绵,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他开始跑。
不久后他看见了一张贴到搭棚附近的悬赏、被带到一个穿着考究的人面前。
他重新踏上了那条逃离时的路。
血,到处是血。
脚边是一堆尸体,身首分离,残肢断臂。
他握着一把匕首深深刺进那人的胸膛,拔出,再捅进腹部。腹部那处刺得很深,他拔不出刀,于是用力往侧边一拉,妄图把人开膛破肚,搅得肠肚破烂,不得好死。
他颤抖着,哭叫着,怒骂着。
怪异颜色的血溅在他手上。
然后脸上一阵火辣的刺痛。
他听见那个怪物恶鬼一样的人用满是血的手指着心口说:“哥哥,我这里,好疼啊。”
四肢被扭断脱臼,手脚筋被挑断抽离。
刚开始他尖叫、哀嚎、咒骂,后来终于有一天开始求饶。
因为他的眼睛要被挖走了。
可是没用。那人似乎更不开心了,说:“哥哥,为什么要躲呢?”
各种侮辱难听的咒骂不择地说出口,他看不见了,最后也说不了话了。
因为舌头也被割走了。
某一天,恶臭和铁锈混合的味道从鼻尖涌入。他听见那人虚弱的声音:“哥哥,我没有杀他们......你相信我,好不好?”
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的腿从膝盖处往下早被齐齐砍掉,他只能勉强坐在地上,感觉到某种温热又粘稠的热液从膝盖处开始往腿根逐渐蔓延。
他想说话,可嘴里只发出怪异的呜呜声。
他想抬手触碰,可他的小臂和手掌也早就不复存在。
他终于倒在地上,可这一次没人会抱他起来了。
几天后救援队找到了他,他捡回了一条命。
长期的肉体和精神虐待让他对一切战战兢兢,不肯接受触碰,不肯进食,靠着营养液勉强活了一年。
他是清理者协会选中的木偶,用以挽回协会几乎崩塌的信誉和形象。
被推到众人视野里后,他像个马戏团的畸形怪物受人参观。
他听见门外的嬉笑嘲弄和带有情色意味的侮辱,听见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叫和医护员的抱怨诅咒。
而在几分钟前,那些人都在镜头里温和地说着对他的关心。
某天他听到冰面裂开的声音,听见有人谈论医疗处中央的湖泊。
一个月后主治医师惊讶地发现他不再抗拒别人的靠近,甚至对医护人员报以微笑。
他说想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