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春心平气和地说道:“谢同志,你难道没看过我的画吗?我的风格跟那幅画不一样啊。至于大字报,只能说那是群众不平则鸣,这个大鸣大放的时代,你总不能不让人家鸣放吧?”
谢宣费尽心思地想从顾立春嘴里套话,或者是试图引导说他错话,可顾立春一直在慢悠悠地兜圈子,兜了一圈又一圈,回答问题滴水不漏,冷不丁地反咬他一口,谢宣是狗咬刺猬,简直无从下嘴。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焦躁。
顾立春一看开始急躁起来,心里暗暗一笑,急躁好啊,人一急就容易让人钻空子。
他看看会议室门口,假装焦急地问道:“你不是说史书记他们一会儿就来开会吗?怎么还没来?他们是不是去大会议室了,我也过去看看吧。”
谢宣生怕他离开,赶紧拦住:“顾同志,你先别走。他们一会儿就来。你别急。”
顾立春见谢宣已经开始着急,就让他急上加急,便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说道:“谢同志,我还有事要办,等不急了。我必须现在就去。”
谢宣见顾立春铁了心要走,他硬拦也不行,可是不拦住他,下次再想聚齐这么多领导就难了。
因此,他便急中生智地说道:“顾同志,我实话跟你说吧,你只要别让五场的群众对付我,我退出。我承认我比不过你,你比我更有群众基础,比我更会操纵人心。”
顾立春正色道:“谢同志,你说我有群众基础,我厚着脸皮认了;但你说我会操作人心,我可担当不起。人心是争取的,是能操作的吗?你把人民群众当成什么了?历史就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他们的眼光是雪亮的,岂是随便一个人可以操纵的?我在此真诚地建议谢同志,要好好学习领袖思想,马列主义,提高认识和认知。以后千万别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我可不希望你玷污了史书记的半世清名。”
说到这里,他根本不给谢宣反驳的机会,接着飞快地说道:“谢同志,你可长点心吧。有史书记黄书记这样革命经验丰富、境界高、觉悟高的老领导带头,你竟然还能在思想的大海上迷失方向。唉,算了,怪不得你会被毕主任带歪,怪不得……”说到这里,顾立春戛然而止,给人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