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漾遥遥朝他摇头。
“叶总……”
“啊!杀人了!”
“阿烟!”
所有声音一齐响起,紧依着门站立,准备一旦有不对劲拔腿便跑的几人看到眼前的情形,忍不住或是低呼或是尖声惊叫。
郁泽动手了,他空出的一手使劲,将崔烟束缚在怀里,拿刀的一手腕上用力。
忽然,一个人影闪到他面前,郁泽感受到巨大的阻力,他所有的手劲用上,额头青筋暴起,却难以撼动那股力道分毫。
刀柄缓缓移开,曲漾那张俊秀的脸近在眼前,一双锋芒内敛的浓黑眸子注视着他,心惊肉跳的惶恐几乎是同一时间涌上郁泽的心头。
“在我的宴会上杀人,你很会挑时间。”曲漾淡笑着开口,稍稍使力将刀抽走,拿到眼前摆弄端详。
一击不成,凶器被人握在手里,郁泽呼吸急促,紧紧勒着崔烟的手松开。
他一松开,赶过来的保镖立刻将人制住。
叶成帷连忙将崔烟拉过来护在身后,她泪盈于睫,不断抹着脖子上的血迹,压抑的泪意终于如山洪爆发。
软糯的哭声不绝于耳,惹人心疼,曲漾看都没看她一眼,笑着走到不断挣扎的郁泽身前,冰凉的手不重不轻拍了拍他的脸。
这动作郁泽很熟悉。
他抑郁症好转,回到学校的那天,曲漾便是在校门口这样轻蔑地拍了几下他的脸,冷声告诫。
挣扎下意识停了,郁泽浑身上下涌起一股无力感。
“你说她操纵了你,害你家毁人亡?”曲漾摇了摇头,闲懒拍在郁泽脸上的手一转,掐住他的下半脸,笑容依旧,“你把所有的责任推卸给了崔烟,就当真觉得自己洗脱了所有责任么?”
“如果不是你心甘情愿地任由摆布,怎么可能会被她操控利用呢?”
就差明着说你活该了。
曲漾逆着光长身而立,阴影将他的脸部轮廓勾勒得更为清晰,说到这里,他神情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能够理解你,但你过来行凶,打搅到我的宾客,实在让我很难办啊。”
“不如这样,这里都是有监控摄像头的,一会儿送你去找专业人士评判一下。你别紧张,还是老地方,你在里边呆了那么多天,比我还熟悉,肯定会感觉宾至如归的。”
曲漾收回手,取出手帕低头认真擦拭,顺口对保镖道:“去调监控,明早送他去警局。”
“你放了我!叶初!”
“我错了,不该过来打搅你,你饶了我吧,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郁泽起初是想嘴硬的,只是他有几次前科在,前两天挖出来的案件里也有他的几份,一旦报案恐怕要增加几年刑期,到时他一辈子都毁了!
他顾不得对曲漾的恐惧,顾不得身后叶成帷、崔烟都注意着他,也顾不得宴会厅内外还有其他人,放声求饶起来。
叶成帷帮忙联系到宴会厅外的助理、经纪人,崔烟拿一旁的纸巾捂着渗血的脖子,听到这一声声求饶有几分晃神。
刚才这个人还用刀抵着自己的颈项,全然是个已然疯了的亡命之徒,嚣张狂妄。
而从曲漾出手到现在,仅是三分钟,郁泽抛下自尊地不断哀求。
眼前的灯火通明一阵阵发黑,郁泽双腿垂地如同破布被人拖着走,手臂想挣脱却被紧紧锢住,他声音嘶哑到近乎破音,喉咙灌风火辣辣发疼,却不敢停下。
这样的苦苦求饶,宴会厅内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哪怕郁泽刚才拿着刀,凶相毕露,可毕竟是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果然有人动了恻隐之心。
赵庆观迟疑出声:“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