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吗?
肯定是有的。
临渊低头捏着那块鱼龙令牌,心想人和鱼真的不能在一起吗,但是他真的喜欢那名人类,虽然对方呆板又无趣,但有时候对自己也很好。
临渊摸了摸手腕上包扎伤口的布条,又摸了摸身上穿的衣服,心里有些没由来的舍不得,鱼尾静静搁在海岸边缘,海浪一波波的冲刷着,带走了上面沾着的沙砾。
他在想事情,曲淳风也在想事情。
临渊虽然与曲淳风想象中的妻子形象相去甚远,既不温柔也不娴静,但曲淳风想,他应该是不讨厌那名鲛人的,对方甚至几次三番救过自己的命,真要论起来,他现在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娶,对方以后该如何嫁人?
可若是娶了,临渊鲛人的身份又无疑是个麻烦。
他们谁也没有主动说话,到了晚上的时候,临渊又不知游去何处,摘了一堆果子回来给曲淳风,自己则待在礁石后面,囫囵吃了两条鱼,继续思考着对于鲛人来说,有些过于复杂的人类感情。
曲淳风重新生了一堆火,坐在火堆旁,捏着红艳艳的果子,莫名有些食不下咽,他抬眼看向礁石,没看见临渊的身影,只瞧见半截露出来的鱼尾巴。
鲛人血大概已经发挥了作用,曲淳风的伤势正在渐渐愈合,他试了试,勉强聚起一丝力气,然后用剑撑着从地上起身,左手捂着肩头伤口,走向了那块礁石。
临渊在发呆,又不像在发呆,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手里的玉佩,看起来专注,实则兴致缺缺,等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耳尖动了动,却没抬头,也没出声,只是摸了摸自己尾巴上的鱼鳞。
曲淳风欲言又止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