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邵言仿佛是被独断专行的家长锁在门里的留守儿童,他郁闷地扒着作业本两只眼睛锁着上头的字,但那些字怎么也进不到他脑子里,他半趴在桌子上,好半天笔都落在半空下不了地,半晌后他终于伸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哀嚎道:

“啊到底干嘛去了快回来啊,姓沈的!”

……

……

沈烁回来是快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他一进门,人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呢,里头就传来声音:

“不是就一会么?”声音充满了浓浓怨气。

沈烁走进自己房间,桌子边少年抬起头,带着埋怨的脸在看到他时瞬息一变,沈烁出去时还算套了外套,现在他外套挂在胳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卫衣,衣服上还带着新鲜污渍,灰灰黑黑的东一块西一块。裤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穿的这么少,脸上却在流汗,潮湿面孔中一串湿漉漉痕迹顺着纤长脖颈蜿蜒而下,没入上衣领口中。

沈烁站在门口没进来,说:“把床上的衣服给我,我去洗个澡。”

邵言鼻子灵敏,其实不灵敏也能闻到沈烁身上发出的臭味,不知道是汗味还是其他味道。他沉默地把衣服给他,沈烁接过就往浴室走去。这一次,他出来得挺快的,十来分钟就弄好了。

沈烁一边擦头发一边坐下,说:“做到哪了?”

“......”邵言便拿出他惨不忍睹,沈烁离开后基本没动几个字的作业本。

沈烁只是瞅了一眼就说:“你不专心。”

“什么分散了你的心思?”

他“老师”的威严感太强了,明明进门之前邵言还觉得自己被扔下很委屈,现在反而是他底气不足,脑中小学时没做完家庭作业,被老师罚站的情景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