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承受的住,这样的焚化。
莫名的,厨子忽然出现了一丝心悸。
她拐杖“哆哆”地又前行了两步,对着锅口,将伛偻的身体弓成一个直角,朝着下方喊道:
“小子,锅壁上的那一团团灰烬,你可看到了?”
回音悠悠荡荡,响彻整口锅。
下方无人回应。
何宴闭着眼,身体在锅壁蹭的乌漆嘛黑,烈焰环绕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他掌心与锅壁相接的地方……每一步攀爬,都带起油滋般“滋滋”的声音。
厨子不悦,用力以拐杖戳着锅沿嘟囔:“那些,就是曾经一个个企图通过锅壁爬出去的食材……”
“你们这些蠢东西!总以为找到锅口就是出路,殊不知灼热无法承受,最终力竭于锅壁之上!小子,连你也要如此吗!”
愤怒,更有一种常年高高在上、却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小人物挑衅到的气急败坏。
下方依然没有话音传来。
厨子迟疑。
‘他是已经撑不住,说不出话了?’
‘快要死了?’
厨子睁大眼,向下看去,果然见到,那原本身后背着一人向上攀爬的少年身影,停在一小坨灰烬处,静止不动了。
厨子心觉不应该,毕竟那少年鸡着实是胖,油满肉肥在耐烧方面还是颇有优势的,至少会先将油水煎出来,才能真正灼伤到他。
估计是意志不行,嘿,说的多么伟大,原来不过是小菜鸡一只。
她放下心来,靠坐在锅沿上,昏昏欲睡过去:日复一日,这又是几百年了,才又来了两只食材,没一天就把自己折腾死了,还真是无趣呢。
下方,原地休息了十分钟的何宴,吐出一口气,他不是烫的,他是累的……
本身自己就无比沉重了,再加上一个江雾。
哪怕江雾不是个胖子,可毕竟是大男人一个,常年锻炼下肌肉和骨头都能比别人重一截,能轻到哪里去?
“江雾啊……”何宴差点哭了。
“这次回去,说好了的,我监督你减肥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侧脸搭在他肩膀的男人,另一半脸都是玫红色,在这布满灰烬的世界中,几乎成为他眼中唯一鲜亮的色彩。
“喂,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何宴碎碎念了一会儿,咬咬牙,小胖手向上扒拉着,从一坨坨的灰烬团旁缓慢爬行着。
就这样一步一步……他身边的灰雾与星星火焰,仿佛被牵引着一般,围着他绕成了长圈,争先恐后的涌入了他的手心。
而在他后背,本来江雾侧躺的宽阔脊背上,突然地出现了小小的凸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凸起就像断裂的什么东西,本来已经长平在肉里,只剩一道疤痕——却突然被挖掉表皮的血肉,顺着这条疤痕将本该存在的东西,连着筋血,生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