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众人有些着急,“要走一起走!”
玄清微微笑了笑,柔声劝道:“你们身上都有伤,完颜施主失血过多,再耽误不得了,赶快先离开。”
玄清说着看向姜岐陌,那眼神他一定懂得,如若他们不先走,留下来只会是拖累,那他现在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姜岐陌看了看早已疲惫不堪的众人,最终也只能点了点头,“……那好,大师,我们在对面等你。”
他说着视线掠过被制住的南书宣,那模样好似在说待会儿直接将这人丢到一边就行。
见玄清应下,他这才跟完颜浮生扶起受伤的北疆将士,月悄然扶着完颜半衾,一行人往河的另一边走去。
等到他们行到河中央,大军也已经撤退一里之外,算是安全脱身。
河边只剩下玄清和南书宣了,玄清松开手,南书宣立刻转身退后了两步。
玄清丝毫不在意他的戒备,只微微笑了笑,轻声道:“陛下,您可以离开了。”
南书宣看了看一边的马,又看了眼河对面正在等着玄清的众人。
今日,是他功亏一篑,大概,他还永远失去了这人。他原本想着,等他一统天下,以玄清的能力,自然该是这开天辟地新朝的国师……只是,再也没机会了吧。
他锐利的眉峰轻嘲,内心一股闷气从胸腔一路压到嗓子眼,冲撞的他喉中又苦又涩,一时间开口声音嘶哑,“看来大师是不会再留念南朝之地,那就祝大师未来在北疆高官厚禄,飞黄腾达吧……只望朕与大师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如若不然……”
他冰冷的声音戛然而止,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玄清,随即翻身上马而走。
玄清猜测,对方那未尽的话语大概是会杀了他吧。
不过可惜,他没机会了。
他此时喉中腥甜,浑身该是至极的疼痛,但他感受不到,只觉得周身一寸寸骨头都仿佛软了一般。
玄清双手合十,对着南书宣准备离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淡声叹了口气道:“陛下说错了……”
他这句话轻飘飘送到南书宣耳中,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嗓音像是无比的虚弱一般无力。
南书宣心中不安,勒马回眸,就见玄清脸色苍白的可怕,下一瞬间周身仿若血雾四散整个人白色僧袍落满了点点红梅。
“大师!”
长河对面,隔着老远就听到一声声凄厉的长啸响起,众人飞奔着往这边跑。
南书宣心神俱震,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直到玄清僧袍飞扬,面含微笑的倒下——
南书宣是离玄清最近的,他立马从马上飞奔而下接住了玄清,才没让他摔在冰面上。
“你……为什么……”他手足无措的点了玄清几处大穴,又握住他的脉搏,只觉得内息乱蹿犹如在身体里穿成了筛子,可玄清的脉息越来越弱……
南书宣手都在抖,语无伦次的哑声道:“你怎么会这样……我没想让你死……”
他刚刚怎么就没注意到玄清的不对劲呢?他明明已经虚弱无力,他就是用这样一双手控制住他谈的条件么?
玄清其实早就站不住了,这具身体早就在一次次反复激发内力的情况下破败不堪,更何况在这一场战争中被他激发了所有潜力。
玄清咳出一口血来,才断断续续的开口,“与陛下无关,是贫僧自己妄动内力的旧伤……”
南书宣想起来了,从相识起,玄清就身怀内伤,久治难愈。姜岐陌都说过,他不可常用内力。
可什么叫与他无关?这一场让他用尽全力的灾祸不就是因他而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