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桃被他看的脸红心跳,喉咙里很涩,被他握住的手骤然紧了紧。虽然前几个世界他们一直都有纠缠,他甚至跟精灵度过了漫长的一生,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他求婚。
可是……蓝斯学习人类文明只有三个月,无论如何也只学习了浅表,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他还是那条野兽般的野生人鱼啊。
季灼桃曾暗戳戳地想过,他觉得此前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求婚,但他们都没有,甚至极重礼节的精灵王子都没有,偏偏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野生人鱼求婚了。
这样赤诚,毫不隐瞒。以最初的,从传承记忆里获悉的,最纯真的方式求婚。
蓝斯果然注意到了季灼桃那一瞬间表情的僵硬,心中咯噔一跳,细碎的不安如黑暗笼罩而来。
这些天季灼桃的冷淡他看在眼里。蓝斯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异常局促不安。
那次其实是蓝斯的第一次发情期。发情期对蓝斯的影响太大了,远比大家以为的更严重,时间更长。
大约因为是初次,蓝斯没有什么经验,发情期让他失去了以往的耐性,本就不善处理感情的他越发暴躁,野兽的本能促使他直接把季灼桃掳走了。
在洞穴里的那几天,他毫无克制的索取,逼着他的小王子,折断他身上的软刺,迫使他的小王子低下高贵的头。
即便大脑都像是被肾上腺素挤满,但蓝斯还清晰的记得那时发生的一切,自己非常恶劣的让季灼桃不着片缕,以便委身于自己。
他记得小王子是如何从暴怒生气企图逃跑,到被自己干的浑身软绵绵的,眼尾泅着一抹水红,连骂人都没有力气了,一副令人摇荡心魄的模样。
小王子肯定没想到,曾经被他当做柔弱人鱼的蓝斯,会这样粗鲁无礼的对待他。
回到海底的这几天,蓝斯逐渐从发情期恢复正常,但他竟然不敢轻易打破现状。
蓝斯怕自己一旦表露出心疼,就袒露了底线和弱点,小王子恐怕立即就会想办法离开。他知道,他的小王子也知道,但凡小王子央求他几句,他肯定就同意了。
所以蓝斯不得不一边寻找解决办法,一边假装发情期的性格和状态,一味强取豪夺。
可蓝斯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自己做的蠢事。让他学傻子蓝斯去讨好季灼桃,他自问拉不下这个脸来,也学不会。
但如今他不能继续拖下去了,眼看着季灼桃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疏远,甚至害怕,让他自暴自弃的想,简直不如自己还是傻子的时期。
所以蓝斯带他来了这里。这里有先祖的传承,在这里许下婚约的人鱼,如果是相爱的,魂灯会变得明亮,而且二者之后会越发相爱。
如果是不相爱的,祭台前方的魂灯则会熄灭,但来者会爱上对方,并且逐渐病弱。
蓝斯知道季灼桃心里是有自己的,就算他嘴硬不答应,他通过魂灯也能看出来结果。
蓝斯握紧季灼桃的手,说:“在这里,我们能获得先祖的祝福,拥有一份恒久不变的爱情。”
不要立flag了!蓝斯越说季灼桃就越心慌,命运之子的事业线都还没开始走,感情线怎么可能就这么快就圆满,绝对不可能的。
季灼桃绷着脸,眉心紧蹙,“蓝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是被你……我不是自愿来的!”他隐晦的点明这一点,以他的身份,说出被绑架这几个字,对他而言是种侮辱。
蓝斯说:“那又如何?”
季灼桃严肃起来,“你要知道,我的父母家人现在肯定找我都找疯了,相信很快就会顺着之前的定位找到附近来,到那时候你们可就大难临头了!”
他是根本不可能同意的。但季灼桃对上蓝斯的明眸,唇嗫嚅着,忽然不忍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进入深海前,蓝斯把季灼桃手上的光脑拆除了,但总归还是有一点点方向的可以追踪的。况且,季灼桃并不觉得自己身上就只有那个能追踪的设置。
蓝斯却希冀的看着他,“如果撇去身份,你愿意吗?”
明明深海里没有什么波澜,祭台前的灯却一会儿闪,一会儿弱。
蓝斯心如暮鼓。
季灼桃保持冷热的态度不动摇,他的回答当然是,“不,没有这种如果。”